嵇崇澗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沉吟片刻後再開口卻並未答她,轉而朗聲喚道:「宋業。」
不多會兒宋業出現在廊廡下高聲應「是」。
嵇崇澗道:「你送送她。」再沒了旁的隻字片語。
午思只當他是不想和她說。其實一開始她問的時候,也沒指望能夠得到答案。畢竟方巒進都沒知曉的事情,他又怎會和她一個外人講。
誰知走到了房屋側邊那道小石子路時,沉默寡言的宋業忽而主動詢問:「午公公可是有事要問?」
這話來得突兀。伴著竹林的沙沙聲,午思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下意識停了下來。
路邊掛著一排燈籠。燈下宋業腳步漸緩,不久跟著停下,轉身仔細回望。
午思反應過來剛才不是錯覺,不動聲色地問:「宋總管這是何意。」
宋業難得露出笑容:「殿下既是讓我送你,定然有他的用意。偏你出了屋子後什麼要求也沒有提起。除去讓我幫你解惑外,我想不出其他緣由了。」
午思頓時心情複雜。她斟酌半晌,還是把善親王府的事情開口詢問了。
宋業明顯沒料到會提到這一出,目露詫然。穩重如他也不由得有片刻的呼吸凝滯,緩了一緩方才道:「我們等會兒再說。」再舉步,已然加快了速度,變得匆匆。
二人行至主殿外,走到遮天蔽日的古樸大樹下。
宋業指了石凳示意他坐下,又停了半晌才說:「你已經知道多少。」
午思就把方巒進告訴自己的那些話大致講了。
宋業的臉色很不好看,顯然是沒料到她知道的那麼少。她也不著急,一言不發安靜等著他衡量此事的利弊,留給他整理字句的時間。
「其實這些事兒我知道的不太詳盡,因著給殿下做事才略了解些。」宋業說得很慢,似在考慮哪些可以講哪些不能說:「善親王只世子一個兒子,那時候世子爺成親才幾年,家中唯一的孫輩是個女孩兒,在一次出行時意外死了。世子極其疼愛這個女兒,受不了這個打擊不到一個月染病而亡,善親王夫妻倆也沒兩年就過世了,留下世子妃一個人瘋瘋癲癲幾十年到現在,逢人就說死的那個孩子不是她女兒,她女兒還沒死,是被龔家人藏起來了。」
皇宮裡沒人提過這事兒,午思詫然。再算算這個孩子與當今聖上同個輩分,現在即便活著也有四五十歲的年紀了,就也能夠明白過來為什麼沒人再說這些。有些年輕人是不知道,上了年紀的又覺得此事過去了幾十年,那瘋了的世子妃說的都是傻話,不值一提。
「沒人相信一個瘋子的話,就連先帝也更偏袒龔家。」宋業苦笑:「只當今聖上和太子殿下相信她。但他們二位那時不過是太子和皇太孫,先帝未曾完全放權與他們,父子倆受到掣肘無法去做什麼,又不知道是龔家哪個人經的手,根本尋不出那位丟失了的姑娘的下落。後來還是太子殿下跟著范家老公爺習武,時常趁機探望那位世子妃,從她的隻言片語中才得了些訊息的。」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