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郁儀沒有任何動作。淚水已經淹沒了若微的喉嚨,她望一眼素影,她已經看不清刑具之上素影的形狀了,而鮮血正從那裡源源不斷地流出,整個台階都被血液染紅了。「妾知道錯了。」若微泣聲道:「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一定好好侍奉您……」
趙郁儀的眼神陡然陰鬱下來。他猛然掐起若微的下巴,逼迫她直視他。「你以為你是誰?」他聲音輕柔地問:「難道我會在意嗎?」
若微連哭聲都發不出了,只是喃喃般地說:「求求您,求求您……」
趙郁儀面無表情,他嫌惡般地鬆開了若微。若微的額頭猛然碰到堅硬的地磚上,她吃痛地捂住額頭,劇烈的疼痛讓她許久發不出聲音來。
趙郁儀沒有再看她。他環顧了四周一圈,檐下的杖刑還在繼續,所有的奴僕都跪擠在一團,瑟瑟發抖,而罪魁禍首還在一旁跪著哭泣……這是一場怎樣的鬧劇!他竟然讓自己身處於這樣的鬧劇之中……趙郁儀忽然心生厭惡,他冷冷地看了若微一眼,轉身離開了。
福寧連忙跟上,他擦了擦額角的汗,顫聲問,「郎君,杖刑……還要繼續嗎?」
趙郁儀的聲音冷凝如冰,含著切齒的怒意與恨意,「繼續。」
福寧猛地低下頭,忙應不迭。
第40章 鈍痛
宋嬤嬤是忽然得知秋水閣發生的事的。
她原本剛剛忙完手裡的事, 還在寢閣內小憩,忽而有人衝進來,急沖沖道:「嬤嬤, 秋水閣出事了!」
宋嬤嬤被吵醒, 神智有些昏沉, 還反應不過來, 問:「出了何事?」
來人附耳和她說了幾句,宋嬤嬤的臉色一變,猛然就清醒了, 她連忙披上衣服,和來人一起匆匆趕過去。
宋嬤嬤終於趕到時,看到眼前的場景,幾乎要暈過去。
雲霏和雪青在門口進進出出, 捧著乾淨的巾帕進去, 又捧著一盆盆血水出來。有幾人正在用力刷洗著鮮紅色的台階, 那濃烈的血腥味, 令宋嬤嬤不禁一陣膽寒。
她勉強穩住了呼吸, 小心翼翼地走入閣內,看見素影正躺在榻上,面色蒼白,昏迷中仍然皺著眉頭, 仿佛還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而若微跪坐在榻邊,不停地給她擦拭著額上的冷汗,她的臉色看上去比素影還要蒼白。
宋嬤嬤遲疑地喚道:「娘子……」
若微過了好一會, 才抬起頭, 有些恍惚地說:「……是您。」
宋嬤嬤擔憂地看著若微仍然有些紅腫的額頭,又看向床塌之上的素影, 心臟一陣抽痛:「怎麼如此嚴重!這樣下去可不行。」她焦急得在榻前走來走去,「必須要去找一個大夫,不然連命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