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霏打量著若微蒼白的臉色, 問:「您昨夜沒睡好嗎?」
若微呆了一會,才說,「是, 昨夜很晚才睡。」
雲霏便心疼地說:「一會奴婢給您煮些安神湯。」
若微勉強笑了笑,說好。
不一會,張太醫便進來了。
他像往常一樣,端詳了會若微的臉色, 又去給她把脈;他眉頭微微皺著, 許久沒說話。
若微屏息望著他, 在心裡哀求, 千萬, 千萬,千萬別……
張太醫終於開口了,「您的情況,還是和之前差不離。」他的聲音頓了頓, 「還是要長久喝臣給您開得湯藥才行。」
若微有些反應不急,「就這樣嗎?」
「您憂思過度,長久下來, 恐傷脾肺。」張太醫嘆口氣, 「還是要多加注意啊。」
「是,是……」若微終於回過神來, 她不停地點頭,「我明白了。」
而在旁邊,雲霏已經等不及了,迫不及待地向張太醫細細詢問若微的狀況,張太醫一一答了,又詳細說了日常生活要注意的種種事項,才恭敬離去。
雲霏送走張太醫,回到內殿,看著站在窗邊的若微,不禁嘆氣道:「您自己的身子,自己可千萬要注意……」她話還沒有說完,就瞧見了若微眼睛裡晶瑩的淚水,一下怔住了。
若微察覺了雲霏的目光,連忙眨了眨眼睛,把淚水逼回去了,「就是日頭曬的。」她小聲說。
雲霏顯然不相信,但見若微如此,顯然是不願細說的了。「天冷了。」她柔聲說,輕輕給若微披上了外衣,「您多穿一件吧。」
若微顫抖著,輕輕點了點頭。
若微的疑心越發重了。
她總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孕了,這讓她有一點風吹草動,就疑神疑鬼,致使夜晚都難以安睡。趙郁儀沒有再和她提子嗣的事,但是宋德妃召她入宮說話時,經常會提到。若微知道,不止宋德妃,還有許多許多人都在盯著她。畢竟,太子至今無子,又專寵於她,她實在是不能更惹眼了。
「若微,不是我願意做討嫌的人,但有些事情,我不得不說與你聽。」那日宋德妃語重心長地對她說,「我是很期盼你和二郎有個孩子的呀!要知道,楚王業已有三子了。」她的聲音頓了頓,「現如今朝中的形勢,你應該也有所耳聞,若二郎膝下一直空虛,長久下來,恐怕人心容易思變……我這樣說,你明白嗎?」
若微自然只能點頭。她走出甘泉殿,天色一片光明燦爛,往日巍峨壯麗的大明宮,在此刻,仿佛僅僅只是世間萬千光華的一面,然而這的確是長安無疑了。
也許是長安的十二月太冷了,讓若微禁不住輕輕發起抖來。
在一個寂靜的深夜,長安下起了大雪。第二天,若微不顧他人的阻止,坐於廊邊,一個人看著柳絮一般的冬雪。蘇州也會下雪,但絕大多數都是小雪。它們像煙一般朦,霧一般輕,落在地面,一下便融化了。若微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大的雪。它是如此盛大,如此潔淨,又如此冷寂——這讓若微的心,禁不住隨之震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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