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暈厥後的第三日。
若微明顯感覺到,周圍人對自己的態度變了。
這樣說好像也不對,自從趙郁儀越來越明顯表現出對她的寵愛後,東宮內人人都待她很殷勤,無人敢怠慢她。但如今……他們變得更加熱切了。
這幾日,趙郁儀只回來過一次。那個夜晚,他一遍一遍的和她說,他會處理好一切,讓她不用擔心,也不要害怕。在他溫柔的吻中,若微輕輕地應下了。但她心中擔憂與害怕的……和趙郁儀所想的截然不同。
皇帝三日未在朝中露面,長安城中風聲鶴唳,人心惶惶。而在此權力交接的風雲之際,卻有人的心思在蠢蠢欲動。
延英殿中,趙郁儀像往常一樣,一一問過皇帝的病情,將要離開時,忽而見一內侍上前,道,「殿下,中書令於紫宸殿求見。」
太子微微點頭,表示知道了,但內侍卻又開口了,「想來是因為前日西突厥異動之事……先前,陛下與朝中諸公已然就此事談議許久了。」
太子只是聽著,還沒有開口,內侍就說道,「如今,一切都還等待您的示下。」
內侍把話說完了,太子卻久久未說話,他心中驚慌不已,卻不敢擦拭自己額角上泛出的冷汗,只能屏息等待著,終於,太子冷冷地開口了。「陛下尚在,一切自然是待陛下醒來,再行商議。」
內侍心中一冷,慌忙跪下,失聲道,「奴婢,奴婢……」
太子只是淡淡地說,「你僭越了。」
話音剛落,內侍還來不及開口,就被人拖了下去。
延英殿外,裴述已經等候他許久了。
「殿下。」裴述不禁開口了,「剛剛……」
「你去查一查是誰派來的,」太子沒有多加解釋,只是冷漠地說,「孤絕不用此人。」
裴述一愣,而後連忙應下了。
明日便是太醫所告知的最後期限。
而皇帝仍然沒有絲毫醒來的跡象。
延英殿中,趙郁儀凝望著皇帝蒼白的面容。簇簇的燭火在殿內靜靜地燃燒,一如皇帝此刻在病中輕微的吐吸,滾燙的,炙熱的,然而最終都將歸於永久的死寂。這個天下人的君主,他的父親,真的要死了嗎?明明在過去,他很多次想過他的死亡,卻從未想過會來的這麼快……他應該感到快意,畢竟他恨他,對,他恨他,他恨了他這麼多年。
呼嘯的寒風透過窗戶的縫隙猛地灌入,燃燒著的燭火劇烈晃動了一下,皇帝的呼吸也隨之加重了。他的胸腔劇烈顫動著,臉被燒得一片通紅,他微微張開了嘴唇,像是在呼喚著什麼。阿晚。趙郁儀聽見皇帝在說什麼,他一聲一聲地喚著,阿晚,阿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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