玠兒眨眨眼睛,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天底下還有這樣的好事!可以住大屋子,還可以常見姊姊……玠兒深深的心動了,但還是扭扭捏捏道,「可是阿娘,還有玦兒……我會想他們的!」
玦兒在一旁,早就急得臉都紅了。此刻聽到玠兒提起他,連忙嗯嗯地點頭,「對!陛下,我也捨不得阿兄!」
趙郁儀便把目光落在了玦兒身上,看著孩子漲紅的臉頰,不禁一笑,「那你也與玠兒一同留宮如何?」他略微沉吟,「朕先封你們做郎官,如此便可自由出入宮廷了……到時想歇在宮中,還是回府,都隨你們。」
聽聞此言,玠兒心中一點顧慮也沒有了,只是不住地點頭。玦兒見阿兄點頭,阿娘也沒反對,便也跟著點頭。兩個孩子身在局中,還不明所以,殿中眾人早已是心驚難言了。郎官雖品階不顯,卻皆由皇帝親授,為天子腹心耳目之臣,負責起草詔書,頒令節制,國朝的肱骨重臣,幾乎皆是由郎官遷出。皇帝下此等任命,自然不是叫兩個未滿十歲的孩子去涉足朝政,但其背後真意已然是如此顯而易見了。若微聽聞此言,亦是忍不住暗暗心驚。
趙氏的嘴唇張張合合,如何不知擺在眼前的是一條通天之路!理智上,她當然希望兩個孩子越來越好;可情感上,她的心情卻是如此難以言明。她抬起眼睛,偷偷想去看一眼皇帝,便看見皇帝正微微低著頭,同懷中的玠兒低聲談笑,他語氣溫和,姿態極為平和舒緩,沒有絲毫自矜之態,但其周身尊貴氣度已然是不言而喻。在最痛苦的時候,趙氏曾許多次想過奪了女兒的人是何等模樣。每一次作此遙想,都令她五內如焚,肝腸寸斷。而如今,這個人就在她眼前,她不敢去恨,也不能去恨。
趙氏的心緒複雜難言,而玠兒就純粹是欣喜了。「陛下要我做郎官嗎?」他驚奇道,「有這么小的郎官嗎?」
「自你開始不就有了?」皇帝含笑道,「朕既是陛下,又是你的姊夫,必然不會輕縱了你。一定要盯著你好好學一學本領!」
玠兒瞠目結舌,想不到逃離了母親的魔爪,又來一個恐怖如斯的姊夫!但答應都答應了,後悔也來不及了。他顧不上先前對皇帝的種種意見了,只一拍胸膛保證道,「我雖然不愛學習,但還是很聰慧的!」他驕傲道,「您只管相信我!」
若微見他如此自賣自誇,真的是哭笑不得。還欲挖苦他幾句,玠兒又開始賣弄自己了,「您別看我個子小小,但其實我已經會騎馬了!不像玦兒,怎麼學都學不會!」
玦兒對他怒目而視,「你寫字還沒我好看呢!」
玠兒臉一紅,嘟嘟囔囔地又說了什麼。大家都被這兩個小孩兒逗笑了,連趙氏忍不住都舒展了眉目。
幾番說笑過後,很快便到膳時了。玠兒和玠兒雖然剛剛填了滿肚子的果子,但看見如此佳肴,也是兩目放光,頭也不抬地大吃特吃。趙氏心事沉重,仍舊是食不知味。而若微與母親不同,今日胃口甚好。趙郁儀看在眼裡,也面露欣然之色,深感自己留兩個孩子在宮中,是再正確不過的決定,他決意膳後回到紫宸殿,就立馬令人起草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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