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一用力,膝蓋好似碎了。
謝柔嘉偏過臉去,正極力忍耐,突然聽到他說:「若是疼就哭出來,無需忍著。」
一向倔強的少女唇咬出齒痕,眼淚在眼圈打轉,卻一言不發。
好在,他揉的過程雖疼,可漸漸地藥油在膝蓋里發散,待他鬆開手時,膝蓋已經好了許多。
謝柔嘉道了一聲「多謝」,見他仍坐著,問:「駙馬還不走?」
「外頭下雨。」
他順勢在榻上躺下。
榻並不大,躺謝柔嘉一人略嫌寬,可躺兩人就有擠。
根本沒料到他會躺下的謝柔嘉差點沒滾到地上去,還好他眼疾手快,將她一把拉回來。
謝柔嘉才鬆了一口氣,誰知他突然翻身,將她裹挾在身下。
謝柔嘉伸手去推他。
可他人生得高大,非但絲毫推不動,反而將她的兩隻手腕拉至頭頂。
謝柔嘉惱羞,「裴季澤你發什麼瘋!」
眸光沉沉的男人不答,視線在她唇上流連忘返,喉結不停地滾動。
受困於榻上的少女一對微微上揚的鳳眸里蘊含著怒意,「怎麼?駙馬這是心裡愧疚,想要對本宮以身相許?」
「你喜歡孩子嗎?」他突然開口。
謝柔嘉以為他已經知曉補藥之事,立刻否認,「不喜歡!」
「是嗎?」他怔愣片刻,整個人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我也不喜歡。」
謝柔嘉一時愣住。
她突然想到從前兩人也曾討論過這個問題。
只不過當時他並不是這麼說的。
他說他十分地喜歡小孩,尤其是女兒。
想來,他只是不想與她生,所以才有此一說。
他這時已經鬆開她的手,啞聲道:「殿下先睡兒,我去春暉堂看會兒書。」言罷便起身離了屋子。
直到他消失在門口,回過神來的少女想起他方才頂在自己身上的熱度,把滾燙的面頰埋進手心裡。
小腹,似乎更疼了。
*
春暉堂。
一連將兩桶冷水澆在身上,裴季澤身上那股子燥意終於退散。
一旁服侍的錦書很是不理解,怎公子自從成婚後,人倒是比從前更加燥,一日要衝兩三次冷水澡。
得虧是夏季,若是秋冬,定是要感染風寒。
正胡思亂想,外頭傳來敲門聲。
是錦墨。
他自懷裡掏出一封信,「公子預料得不錯,蕭世子果然送信來了。」
話音剛落,一隻帶著水珠的手自他手中拿過信。
兩人抬頭一看,正是自家公子。
烏髮微濕的男人瞥了一眼信里的內容,一張臉冷得嚇人。
「以後公主的信全部送到這兒來。」
錦墨忙應了聲「是」,又道:「方才已經查過,皇后殿下宮中的女官來給公主送一些補身子的藥,沒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