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那些實在聽不下去的魑魅魍魎突然張開血盆大口猛地朝他撲下來。
不忍見血的謝柔嘉立刻閉上眼睛。
可絲毫無損的男人在她身邊躺下,將她緊緊抱在懷裡,修長的指骨有一下沒一下地穿過她烏黑濃密的青絲,替她輕輕揉捏著頭皮。
他力道拿捏得剛剛好,也不知是不是酒勁兒上來,她舒服得想要犯困。
突然,一柔軟濕潤的的物什落在她眼睛上。
灼熱滾燙,幾乎要將她的眼睛灼傷,正欲睜眼,他將一串冰冰涼涼的珠串套在她左手手腕上。
「我的柔柔殿下十八歲生辰快樂。」
他在她耳邊輕聲道。
大騙子!
謝柔嘉甚至都懶得睜眼瞧他。
他突然將她打橫抱入內室,將她小心擱在床上,替她掖好被角好方出門去。
一直守在外頭的文鳶見他出來,忙迎上前去,問:「駙馬今夜不留宿?」
公主心裡還傷心,若是駙馬今夜留下來,豈不是能證明與那花魁並無瓜葛?
可是駙馬卻道:「我今夜還有事要處理。她身子不好,莫要總是任由她同人出去吃酒。」
文鳶只好應了聲「是」,將他送出院子。
她本以為公主已經睡下,誰知才回到院子,就瞧見自家公主倚門而立,把玩著左手手腕上戴著一串纏了五圈的紫檀木手串。
那紫檀木成色極佳,每一顆珠子都紅得似血,愈發襯得她纖細的手腕瑩白若玉。
謝柔嘉眼尾微微上揚,「他走了?」
文鳶頷首,「說是有事。」
明艷奪目的少女嘴角泛起一抹譏諷的笑意。
呵,有事?
哄完了她,怕不是要接著回去哄他的花魁娘子。
也不知他累不累!
*
裴府。
子時已過,萬籟寂靜。
尤其是極偏僻的秋水館裡,偶爾聽見的也不過是藏在草叢裡里的蟲鳴之聲。
倚坐在榻上的女子呆呆地窗外,像是在等人。
侍女上前勸道:「小姐,都這會兒了,公子恐怕不會過來,不如先歇下吧。」
回過神來的女子搖頭,一臉篤定,「他今夜一定會來。」
正說著,果然聽見外頭傳來敲門聲。
侍女連忙去應門。
片刻,端坐在輪椅上的男人被人推進來。
侍女一見他來,立刻識趣地出了屋子。
待門關賞,坐在榻上的女子朝他望來,似笑非笑,「我就知曉裴郎今夜一定會來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