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位不是裴駙馬嗎?成婚那日我見過。」
「我也見過,就是裴駙馬。這般風流俊美的人物,也不怪安樂公主愛慘了他,不僅為他斂了性情,還主動為他納妾。」
「可我聽說那安樂公主生得傾國傾城,反倒是那花魁比著安樂公主一個天一個地。哎,這樣一位美貌風流的郎君,莫不是眼睛有恙?」
「誰知道呢?」
「……」
正議論得熱鬧,一生得清秀的少年上前呵斥,「都胡說什麼!」
眾人嚇了一跳,忙不敢言語。
「錦書。」
清冷疏離的男人叫道。
那少年這才悻悻地離開。
鋪子裡的百姓一見他主僕二人上了馬車,又交頭接耳。
「這裴駙馬人瞧著冷,脾氣倒是極好。」
「你不是長安人吧,那你不曉得,他啊,從前可是被安樂公主評為長安最風流雅致的郎君,事情得從三年前說起……」
「……」
馬車行出一段距離,鋪子裡的議論聲還不斷地往耳朵里鑽。
錦書拿眼睛偷偷覷著自家主子,他低眉斂眸,指尖輕輕摩挲著腕骨的紫檀木手串,不知在想些什麼。
旁人瞧見的是安樂公主為公子納妾,說是愛極公子,可外頭的那些人又哪裡曉得,安樂公主如今恨極公子,看都不願意多看一眼。
公子如今就跟個怨婦似的,夜夜獨守空房。
明明公子所做的一切都是為公主好,可到頭來,最恨公子的也是公主。
也不知今日過節,公主肯不肯同公子一塊回去……
馬車出了一品齋,又去永春巷買了一份糖炒栗子,才駛向公主所居的開化坊。
兩刻鐘後,馬車在公主府門口停下,那包栗子也被剝好了殼。
錦書下馬車去叫門,片刻的功夫去而復返,喜道:「公主已經隨夫人回家了!」
一路上都不曾說過一句話的男人神色微動,道:「回府!」
馬車匆匆往府里趕。
好在開化坊離家並不遠,馬車很快地在家門口停下。
還未停穩,裴季澤就已經下了馬車。一入府,裴夫人身邊的婢女迎上前來,笑道:「公主此刻正在正院內與夫人吃茶。夫人怕公子撲了個空格,特地叫奴來迎一迎。」
裴季澤隨她入正院,還未入屋,就聽見裡頭傳來熱鬧的說話聲,像是在玩葉子牌。
裴季澤朝錦書伸出手,把栗子拿過來。
錦書忙把栗子遞到他手裡,疑惑,「您不是給公主買的?」屋裡那麼多人,恐怕一人吃兩個就沒了。
他並未作答,拿著栗子入了屋子。才入內,就瞧見屋內坐了七八個女眷,正圍在一塊玩葉子牌。
他的眸光越過眾人,落在踞坐在上首,連葉子牌都拿不好的女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