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朝著西邊而去,誰也沒有在意仍舊站在街對面的男人。
他死死地盯著那兩個人離去,一對含情眼裡像是碎了冰在裡頭。
一旁的錦書覷著自家主子的神色,小心翼翼道:「公子已經在這兒站了一晚上,不如回去罷。」
直到那兩個人消失在街角,他才收回視線,將手裡怎麼都捂不熱的栗子丟給他,一言不發地轉身入了馬車。
回到敬亭軒後,他坐在院子裡那棵海棠樹對著滿園子的花燈發呆。
錦書忍不住勸:「也許,公主她只是一時還生氣,等過些日子就好了。」
幾乎一晚上都不曾說過話的男人啞聲問:「你是不是覺得我也該和離?三年前我叫她在眾人面前丟了臉。三年後,她又被逼著嫁給我,我明知她不情願,心裡想的那個人也不是我,可我還是娶了。結果到頭來,又害得她傷心。」
「可這一切都不是公子所想,」錦書反駁,「公子,從來都不曾對不起公主。只是,有時候,命運使然。」
「命運使然,」他輕「呵」一聲,「好一句命運使然。」
他從手腕上將那串三年都未曾離過身的手串取下來,輕輕摩挲著上頭刻著的歪歪扭扭的字。
【裴季澤你幾時來瞧我】
這回,他去晚了,她再也不肯要他。
*
桂花巷。
謝柔嘉與衛昭剛入小小的鋪子,衛昭便道:「柔柔先坐一會兒,我去如廁。」
謝柔嘉「嗯」了一聲,獨自尋了一個位置坐下。
她從前是這裡的常客,這裡的掌柜孫伯雖是三年沒見她,可還是一眼就認出來。
他一邊將熱騰騰的羊鍋子擱在桌上,一邊笑道:「你倒是好久不曾與那個笑起來特別好看的郎君一塊來了。從前每一年這一日,你都會同他來。」
謝柔嘉楞了一下,突然想起來,今日,是她與裴季澤認識的日子。
每一年這個時候,他都會帶她出來聽戲吃鍋子。
怪不得他執意要同她今日來聽戲。
她忘了。
羊鍋子不斷地沸騰,氤氳的熱氣兒模糊了眼睛。
忘了好,忘了也好。
忘了,她才能重新開始。
衛昭這時回來,見她眼眶泛紅,問:「怎麼了?」
她連忙揉揉眼睛,「今日的辣子太辣了。」
衛昭瞥了一眼她只擱了豆瓣醬的碗,手摸摸她的頭,笑,「是嗎?那少吃些。」
她「嗯」了一聲,笑,「好。」
兩人用完鍋子已經很晚,衛昭問:「今夜,你要去哪兒?」
她道:「我回公主府。」
他抿了抿唇,問:「你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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