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怒之下,叫阿奴拿了她的鞭子來,誰敢上前就抽誰。
她一路暢通無阻的朝衛昭的院子行去,待入院後才明白,為何他們方才會百般阻撓。
不過短短几日的功夫,裡頭的布置煥然一新,院子裡就連阿昭最愛的那一池子魚都不見了。
阿昭連頭七都未過,他們竟然就迫不及待清理他的痕跡。
眼睛通紅的女子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幾個衛家家奴,冷冷道:「叫管家來見我!」
靖王府的管家是衛昭封王后從衛家帶出來的,是原來服侍衛侯爺的人,看著衛昭長大。
阿奴尋了半天才在後廚找到他。
他將人領到謝柔嘉跟前時,謝柔嘉差點沒認出來眼前這個像是老了十歲,滿面風霜的男人是從前那個成日裡樂呵呵的憨厚管家。
她壓抑著怒火,詢問,「這究竟怎麼一回事兒?」
管家眼裡的淚淌個不停,「他們,他們一來,就把小主子的東西給清理乾淨,說是全留著給小主子殉葬。原先府里的人不是被趕出府,就是發落到後廚這種地方去。」
謝柔嘉聞言,氣得渾身發顫,轉身去了靈堂。
才跨入門檻,就聽見一個披麻戴孝的小孩正在同身旁的一個婦人說話。
「阿娘,不是說他是野種,為何要我做他的兒子?我才不要做野種的兒子。」
「阿娘也不想,可是你若是做了他的兒子,就可以繼承衛王府的一切,包括他的爵位。」
兩人正說著,一轉眼瞧見外頭站著一襲素白麻衣,清冷若雪的美貌女子。
她眼尾微微上揚,一對漂亮的鳳眸里冷若寒冰,看人的眼神似能殺人。
兩母子也不知她聽了多少,嚇得忙跪地請安。
謝柔嘉緩緩走上前,將衛昭的靈位抱在懷中,柔聲道:「阿昭,你泉下有知,一定不想對著這樣的髒東西。這回我替你做回主,咱們不要他。」
說完,瞥了一眼阿奴,冷冷吩咐,「將江家所有人都趕出去。尤其是這對母子,我以後不想在長安瞧見他二人。」
那對母子聞言,忙跪地告饒,阿奴如同拎著兩隻雞崽一樣,把她二人拎了出去。
不多時的功夫,外頭傳來噪雜的呼喊聲。
謝柔嘉手裡聚著火把,盯著靈堂瞧了好一會兒,點燃了靈堂上掛著的白幡。
天氣乾燥,火舌瞬間吞噬整個靈堂。
文鳶大驚,「公主,您這是要做什麼?」
火光映著謝柔嘉面無表情的臉。
她道:「他們生前瞧不起他,死後占了他的榮光,還要來這樣污衊他。既如此,倒不如一把大火燒了乾淨。若是阿昭泉下有知,定不會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