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心裡早有準備,可謝柔嘉的心裡還是有些悽然。
自己的哥哥同父親最終走到這條路上來。
可她明面上只能聽哥哥的話,冷眼瞧著這一切,只是假借探望母親的名義,頻繁出入皇宮,並不時在父親面前盡孝。
一開始,謝翊還對她多有防備,次數多了,見她隻字不提替自己的哥哥求情,漸漸放下心房,待她越發親近。
只是不知為何,從前最渴求父愛的謝柔嘉,再面對遲來了十幾年的感情,心中並沒有自己想像中那樣高興。
私底下,謝柔嘉悄悄與外祖家互通書信,並且在兩名舅舅的幫助下,在城外的莊園內以建造溫泉別墅的名義,豢養大量部曲,以備不時之需。
轉眼便到了除夕這一日,東宮終於解禁,謝柔嘉連日來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回肚子裡。
是夜,宮裡舉行宴會。
謝柔嘉正在梳妝,管家來報:駙馬侯在外頭,說是要來接公主入宮參加夜宴。
自從兩人不歡而散後,他還是頭一回過來。
謝柔嘉沉吟片刻,道:「請他入內。」
片刻的功夫,裴季澤入內。
坐在妝奩台前的謝柔嘉透過鏡子望著鏡中一襲紫紅色蟒袍,容顏俊美的男人,一時間有些恍惚。
不過短短一年多的功夫,從前外人眼中端方高潔的君子內里倒像是變了個人一般。
他走到她身後,黛黛手中拿過螺子黛,道:「微臣來服侍殿下。」
黛黛忙退到一旁去。
謝柔嘉望著鏡中的男人,嘲諷,「本宮如今倒是不敢勞煩侯爺。」
他也不惱,托起她的下巴,想要替她畫眉。
她眉毛生得極好,本就不擅長的男人實在不知如何下手,擱下螺子黛,指尖點了一些胭脂,小心地塗抹在她唇上。
指腹滑過她柔軟的唇,他喉結滾了一滾,瞥了垂手立在一旁的黛黛,「先下去,我有話同帶殿下說。」
黛黛忙領著屋子裡一眾侍女出去。
門才關上,他低下頭,輕輕舔舐著她的唇瓣。
謝柔嘉伸手捏住他冷硬的下頜,「裴季澤,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他道:「微臣不懂殿下這話的意思。」
「不懂?」謝柔嘉塗了丹蔻的指尖幾乎要扎進他的皮肉里,「那些個被貶謫的臣子們難道不是你的手筆?」
如今朝中誰人不知,他搖身一變成為天子最信任的臣子。
他不置可否,一把將她抱坐在梳妝檯上。
謝柔嘉捧著他的臉不讓他動,主動吮吻著他的唇瓣。
緩緩闔上眼睛的男人乖乖地低下頭去,誰知她一口咬在他喉結上。
他悶哼一聲,卻並未掙脫。
直至見血,她放鬆口。
今日打扮得格外妖嬈的女子輕撫著他流血的喉結,「也算是給駙馬長長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