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車上就好,我們習慣了。」
話還沒說完,大娘就虎著臉來拉楚妍,「那怎麼能行!你一個大男人可以這麼睡,莫得讓一個小姑娘受苦?」
握住這個人的手肘,陳予朔方知楚妍指的怪異之處是什麼。笑了笑,他彬彬有禮又不容拒絕地對著村長言曰:「多謝好意,只是我們明日就離開,不勞費心。」
擺了擺手,村長示意著不強求了。「不過小伙子,你還是把車開進來吧,外面挺危險的。」
再度笑了笑,鬆開手,陳予朔這次沒有反駁,算是應了這些人和「好意」。剛才那幾秒,他下意識地加大了手勁。可從頭到尾,那個大娘的臉色都沒變過。像是,完全沒感覺好一樣。
至於楚妍,則是借著陳予朔與人交談之時,躲在他背後觀察著眾人。她五感敏銳,可除了被偷偷觀察之外,並沒有察覺到惡意。這就……很值得耐人尋味了。
怎麼仔細打量,都沒發覺除了身體溫度這些人還有什麼值得懷疑尋思的地方。直到陳予朔轉過身來,準備將車開進去,示意楚妍坐在后座時,楚妍才驀地醒悟。
眼睛是一個人的窗戶,無論是年輕人還是老人,眼中總是有光亮的。透過陳予朔那雙有神的黑眸,楚妍才覺……剛才那些人,瞳孔黑漆漆,沒有一絲光亮。
雖然是晚上,可這個村子裡的所有人,仔細回想起來,都無一人……那無神的一雙雙眼睛,讓人想到了櫥窗櫃裡的玩偶。
想明白了,楚妍的呼吸不由一窒。
在這之前,這次終於不是郁青開車。他和唐晏並排在后座上,一個還在翻閱資料,一個懨懨地看著窗外。殘破,沒什麼好看的,但郁青又睡不著。
在這種酷熱之下,他依舊一身襯看文就來群羊,依烏兒耳漆霧貳叭宜衫長褲。海藍色的襯衫和他很搭,可唐晏他們每每看到都忍不住轉移視線。
即使是冷色調,他這長衫穿起來也和在夏日套羽絨服沒區別了,讓人看了就覺得透心扉的熱。
唐晏本身就是火系異能,這種天氣簡直是為她量身定做,所謂「天時」。另一個在前面開車的也是有創意,自己凝結著一本土殼子在身上,防曬,防水分流失。
唯郁青,有著潔癖,堅決拒絕往身上粘土的行為。可比起熱他又更耐不住曬,在這種高溫下都面色慘白白的,沒有一點熱的潮紅,看起來真是可憐極了。
森然陰鬱,如同毒蛇一樣的郁青,竟然還有這樣一天。要是從前,唐晏說不定回幸災樂禍地笑起來。可那是從前,遂她只是收回餘光,防止忍不住笑意,那可就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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