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弈、一茗。若是菩提樹下,文人閣間,本是名士常態,都自有一番意境。只是此時此刻,是在一座斷崖之上。莫得就添了幾分凝重,有些讓人說不清道不明之感。
更何況,細看之下,棋盤上卻無一枚棋子。可那人卻又是一副執棋之態,面色沉靜,體態峻拔。
不知何時,風起。起先只是微風輕拂,將男子鴉青色的衣袖帶起,後風勢愈加強勁,一陣猛過一陣,可男子衣袖反而是服帖下來了,身子在風中巍然,依舊執棋沉吟。直至最後,在一聲雷炸響之後,雨淅瀝瀝地墜了下來。
男子這才收手,起身,背手看向烏雲翻滾的天際。
雨下得極大,可以說是傾盆之勢了。秦淵卻恍若毫不在意,只凝眸看著。常理來說本是該看不到什麼的,但也是或許罷了。屬下垂著身子,不近不遠地站在鴉青色身影后方,姿態平靜。
他只用跟從,其他的,無需多想。
這大概是一幕很奇特的景象。人與空間仿佛是切開來的,衣服上半點水跡都沒有沾染,狂風暴雨竟是影響不了秦淵半分。
與此對比鮮明的,則是在一個半時辰後衣裳浸透了的屬下。到底是內力不深厚,但在豆大的雨滴中靜默而立。
不過也沒多久了。
倏尓,雨終於停了下來,星回於天。
一顆星辰悄然無聲地出現在天際,若隱若現,周圍卻是群星耀然。推算一番,秦淵好似終於等到他想要的結果了,低笑一聲道:「善。」
再無留戀,漫步間已是離去。
入夜好一會兒了已經,他所要至的地方卻仍舊燈火明晰。
唇角勾起,適才還不疾不徐,連風雨都漠視的男人加快了腳步,「吱呀」一聲,推開了房門。
燈火染得女子的眉眼柔軟,但都不及她聽到聲音回頭看向男子那一瞬,變得柔軟到極致的眼波。
「夫君。」女聲婉轉,她抬眸對著秦淵笑得倩然。
自然地將女子的手握住,明明是初夏了,卻還是冷冰冰的。「怎麼還不睡?」秦淵如此問道,並沒什麼責怪的意味,反倒是有些無奈。說了許多次,映娘卻總是在等自己,身子骨不好卻還逞強。
將頭依在男子身上,映娘笑而不答,知曉夫君只是那麼一問罷了。只是今日卻與平日等待不同,倒是真有一事待提。
眨了眨眼,映娘一邊狀似漫不經心地把玩秦淵的手,一邊好似無意地提到,「今天羅衣說想要個玩兒伴呢!只有她一個孩子實在太寂寞了。」
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家娘子翻來覆去地折騰自己手,就是不抬頭,秦淵心底輕哼一聲。他道緣何今個兒映娘的音調比平常更是軟了兩分,進門前他雖無意,卻也遠遠見到自家女兒在暗處窩著,果是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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