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死的,就留下這囚車!」紀攸道。
隨從見狀,皆面面相覷,領頭被傅星齊擒住命脈卻仍不死心地命令道:「誰都不准走!」
「還敢嘴硬?」傅星齊乾脆將他打暈,丟在一旁。
隨從見狀,紛紛棄械而逃。
紀攸揚劍一揮,囚車鎖鏈滑落,車內眾人互相攙扶著下了車。
傅星齊則徑直走向了女娃所在的囚車,她全身都又黑又髒,只一雙眼睛,巴巴地看著傅星齊,在他走近之時,眼裡閃著淚光。
傅星齊單手揮劍將囚車劈了個七零八落,右手小心翼翼地將女娃抱起,女娃顫抖地抓著他的衣衫,一言不發。
被救之人紛紛上前道謝,紀攸只問:「你們緣何被抓?這些抓你們的又是什麼人?」
其中一位壯丁道:「我們都是乾李村的村民,不久前,這些自稱月恆派的人占領了月亮城,在附近搶掠,有點家底的都搬走了,只剩一些貧窮無家的東躲西藏,可還是被抓了。」
傅星齊看了一眼手臂上的女娃,問道:「有沒有人知道這女娃怎麼會被抓的?她應該還有個爺爺。」
眾人相顧,皆沉默搖頭,可女娃一聽爺爺二字,便似受了刺激一般哭了起來,先是如綿綿細雨一般的哽咽,傅星齊輕拍著她的後背,她便如傾盆大雨一般號啕大哭起來,一遍撕心裂肺地喊著:「爺爺,爺爺!」
村民們瞧著心有不忍,先一步離開。
傅星齊抱著女娃,直等她哭得累了,將一切都發泄出來,才摸著她的頭,輕聲問道:「麼兒,爺爺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麼兒的思路漸漸清晰,指著地上的領頭,哭道:「爺爺被他殺了!爺爺沒了!我的爺爺沒了!」一邊說著,又哭了起來。
不知是不是悲傷過度,沒多久竟哭暈過去。
紀攸忙上前查看,說道:「教主,她大概是餓的,先找個歇腳的地方吧。」
傅星齊看了一眼大開的城門,心中萬千思緒,終抱著麼兒暫且離開了月亮城。
月亮城內守門開門迎接,卻只見昏倒在地的領頭和散了架的囚車。
——
靠近苗疆的地方已經難尋正經的落腳地,二人兜兜轉轉進了一個山洞,總算能遮風避雨。
傅星齊搭起了火堆,在一旁生火取暖,紀攸安頓好麼兒之後,在一邊坐下,用衣襟擦了擦手裡的果子,遞給傅星齊。
傅星齊接著果子,一面陷入沉思,他扭頭看著熟睡的麼兒,心有茫然。
「當日我告誡他們,東有惡虎,讓他們別往東走,沒想到西也有豺狼。」
「世事難料,教主不必自責。」
傅星齊看著無畏的紀攸,微微然一笑,笑意中卻帶著幾分難以捉摸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