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風一聽莊煥是為了紀攸受傷,一時怒上心頭,指著紀攸罵道:「你還真是個妖精啊!來了不到兩天就把人迷的神魂顛倒的,不是說對莊煥沒意思嗎?一會兒冷言冷語,一會又熱貼上來?你還會三十六計啊!這叫什麼?欲拒還迎是吧?」
莊煥頭疼地叫停羅風:「羅風,你囔囔什麼?」
「現在嫌我囔囔了?以前追我那會,不是說最喜歡就是我指著鼻子罵你嗎?」
羅風從未在人前說過這些私密話,他雖愛爭風吃醋,可看得出是個體面人。如今說出這番話,可見是心裡又氣又委屈,一旁的廖英和紀攸聽罷皆是神情複雜。
莊煥面上更是一陣青一陣白,拉扯道:「別在這兒說這些話。」
「為什麼不讓說?這些日子,我真是受夠了!你以為我不知道這些日子你都在變著法子躲著我,拒絕我?其實都是為了這個蹄子!」羅風說著,聲音越來越大:「你追我的時候甜言蜜語,玩膩了就想拍屁股走人是吧?是不是沒想到老子能追來月恆派?」
「我……」莊煥百口莫辯,只緊張地看向了紀攸。
「你看他做什麼?怕他誤會?他又不是傻子,你別想跟我撇清楚關係!」
莊煥似乎已經被罵懵了,他是一個人渣,一個敗類,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他認命地聽著羅風喋喋不休地吐著苦水,所幸這個時辰,師兄弟們都還在操練,舍里只有他們這幾個人。
廖英十分尷尬地看著這場面,他是唯一與此無關的人,卻連先行離開的嘴也插不上。
紀攸看他一時半會不會停的樣子,悄悄地掐了莊煥一把,他倏忽一個激靈,便暈了過去,這才制止了羅風的繼續發揮。
畢竟人都暈了,再說下去也無濟於事。
第二十六章 前奏
莊煥原本是裝暈,可被抬進房後便真就睡了過去。
羅風是個嘴硬心軟的,看廖英和紀攸都沒有要照顧人的意思,只能勉強留下來。
說是勉強,其實也不勉強,但他心裡知道,就算莊煥醒過來看到是他,大許也不會覺得有多高興,畢竟如今在莊煥的眼裡,自己就是個死纏爛打之徒,可他的委屈,又有誰知道?
羅風想起來,莊煥剛找上自己的時候,自己連瞧都不想瞧他一眼,像他這樣見色起意的登徒子,比比皆是。除了會哄人,沒有任何優點,就連甜言蜜語也不是真心的。
可突然有一天,莊煥說要走了,他又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偷偷跑去村口看他,莊煥回頭的眼神里,還充滿了深情。
羅風下定決心來月恆派,是因為那一天,月恆派來村子裡招新弟子,他在溪邊打水,莊煥牽著馬在溪的對岸緩緩走過,這是他與莊煥的重逢。
莊煥的馬停在溪邊喝水,他低頭撫摸著鬃毛,輕聲細語地與它說笑,明媚的陽光灑在他身上,既溫柔又耀眼,羅風錯愣地看著他,莊煥好像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他像是一下子墜入萬丈深淵,一發不可收拾。
羅風並沒有先開口認他,他在等著這人主動,甚至有些期待他抬頭的一瞬間,眼睛裡的自己會是什麼樣子?
可等來的卻是,莊煥的陌生與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