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你被元馳傷得不省人事,教主將你抱回來,張大哥讓他進屋,估計是只記得自個兒的房間怎麼走了。」
這要換了平時,紀攸定覺得無語,此時卻並未想太多,只著急問:「那我睡了幾日?」
「七八日總有的。」
「七八日……」紀攸喃喃自語,不知這七八日,教主是怎麼休息的。
諸葛長森見他還迷迷糊糊的樣子,以為是久睡剛醒,腦子還沒熱絡起來,便故意說起那日他們大勝月恆派,將他們逼下山的情景。
「你是沒見十長老那憋屈樣兒,別提多痛快了!」
諸葛長森自己說得高興,紀攸卻未必聽得舒暢,他只記得自己和元馳比試,技不如人敗下陣來,最後竟一絲知覺也沒有。
他沒看見傅星齊力挽狂瀾,也未看見天星教扭轉乾坤,他學藝不精,非但幫不上忙,還差點拖了傅星齊的後腿,這讓他自責的無以復加。
遲鈍的諸葛長森終於發現了紀攸的異狀,安慰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沒有你喊我們回來,天星教沒這麼容易躲過一劫,轉危為安。」
紀攸沉默地搖頭,諸葛長森正苦於不知如何開解他時,望星閣被人推門而入。
傅星齊行色匆匆地進門,卻見諸葛長森頂天的個子窩著身子,坐在床沿湊近著和紀攸說話,他的腳步忽得放慢下來。
傅星齊皺著眉走進圍帳內,紀攸原先抿著嘴,陰沉著一張蒼白的臉,可一見他,臉上便情不自禁地掛上了笑意,這毫無防備的反應反讓傅星齊停駐不前。
他難以相信,自己在幾日前還曾懷疑過面前這個對自己毫無保留的人。
諸葛長森見紀攸忽得就笑了,順著視線扭頭,想看看是誰有這麼大本事,一聲不吭的就讓這鐵面閻羅喜笑顏開,竟沒想到是傅星齊。隨即起身,爽朗笑道:「教主,您回來了。」
「我聽說阿攸醒了,過來看看。」傅星齊說時,目光一刻都未曾偏離紀攸。
紀攸的眼裡閃著期待的亮光,傅星齊明知紀攸正等著和自己說上話,竟也忍耐著沒再上前一步,就這麼隔著一個人的距離,只遠遠看著。
諸葛長森不知傅星齊在看什麼,只笑他二人:「原先我怎麼不知道你二人關係竟這麼好?」
傅星齊似笑非笑地回應:「我也不知,你二人關係竟也不差。」
諸葛長森是個粗神經,聽不出傅星齊話里不懷好意,毫不客氣地說笑:「那是,教主你有所不知,我還見過他偷偷抹眼淚呢。你可知是為何?」
傅星齊的視線唯有片刻瞥了一眼諸葛長森,很快又回到紀攸身上,漫不經心地應聲問道:「為何?」
諸葛長森笑著回:「那回我隨你父親下山,給你帶了糖葫蘆,卻沒給他帶,他沖這個發脾氣呢!」
「長森!」紀攸出聲喝止。
沒料諸葛長森卻安靜下來,碰了碰他的頭:「這才像你嘛,隨時隨地都要咬人的小狼狗,別再低沉著臉了。輸有什麼可怕的,待身子骨好起來,沒日沒夜地練功,下回定叫元馳那小子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