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傅星齊所說,陸逾明是被關在了淵飛門的地道石室,深不見底,鮮有人知。若不是前人留下的遺蹟,便定是忌憚陸逾明的武功而特別鑿制,但關一個婦人,應是用不著這麼大的陣仗,故元飛猜測,這淵飛門的內宅之中一定有不為人知的暗室,而最有可能的地方便是陸劍寒的書房或是臥室。
恰巧陸劍寒今夜正在大殿與弟子議事,元飛便趁機潛入搜尋,可愣是將臥房和書房都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不得不失望而歸。
雖說沒有發現暗室,可元飛仍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一路想著,天已經破出微光。
元飛回到房中,只見諸葛長森衣戴整齊地坐在廳中,一見他便冷笑一聲:「元大少,淵飛門風光如何啊?」
元飛暗暗嘆氣,只覺得有些頭疼,不想與他爭吵。
諸葛長森如何能放過他:「你不是說要待在房裡?怎麼一個人跑出去?」
元飛道:「我找我阿姐。」
「誰讓你不找了?我們原計劃不就是要一起翻這姓陸的老窩嗎?」
元飛忙活一夜卻毫無進展,本就覺得憋悶,如今還要受諸葛長森的質問,一時口不擇言:「你們的計劃,是搜查淵飛門,不是找我阿姐。」
諸葛長森有些難以置信,對他這目中無人的態度十分惱火。
與元飛同行的這數月以來,他以為大家早已達成一致,同進同退,甚至心底已將元飛視作朋友,可如今看來,元飛並不信任他諸葛長森,也只將他們視為可利用之人。
諸葛長森收小了音量,可那語氣更覺寒心:「我們不是找你阿姐,費這麼大勁來這兒做什麼?」
元飛有些後悔地抬頭,諸葛長森已經摔門而出。
他在屋內靜坐了一會兒,自覺失言。他不是忘了諸葛長森這一路上的照顧,實在是一想到元籬就算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還在淵飛門,他就著急地亂了陣腳。
——
謝長纓兄弟在安置完諸葛二人後便躡手躡腳地回了房,還未來得及喘口氣,屋內突然亮起燭燈,只見一熟悉之人坐在屋中,似是正等著他們。
二人皆吃了一驚,謝長鉞下意識想往謝長纓的身後躲,可他知道面前之人不喜歡他這樣,故即使害怕也沒有挪動,一旁的謝長纓乾笑了一聲:「小舅舅……」
堂上之人,便是孟雁樓。
他如今換了一身華貴服飾,連說話的神態都與從前不同。
「東西呢?」孟雁樓說時十分嚴厲,卻不是詢問的語氣。
謝長纓這才想起來,兩人下山的目的,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回復。
孟雁樓當即發作起來,謝長鉞自然是一語不發,謝長纓亦沒有支聲,他這個舅舅自從來了淵飛門,就性情大變,任他罵了一會兒,謝長纓才笑嘻嘻道:「小舅舅教訓的是,明日我們再去,一定將採辦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