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傅星齊反倒是笑了,看得殷霓有些瘮人。
「我……是一個……回來復仇的人,大伯母。」
殷霓的面具瞬間碎裂,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你是!不會的……不會的。」
「為什麼不會?大伯母覺得,我下了山一定會死,是嗎?即使我逃到了苗疆,還是逃不了追殺!」
傅星齊說時,是真的恨他們。
魏晚已經鬆了手,她有些似懂非懂地聽著。
殷霓看著傅星齊兇狠發紅的眼,一邊搖頭一邊嘆著:「冤孽,冤孽啊!」
沉默半晌後,殷霓開口:「帶我去看看她。」
元籬正躺在另一間客房,同樣的布局,一個好好地活著,一個卻像是死了。
她面容發白,純色無血,呼吸輕得幾乎觸摸不到。
殷霓艱難開口:「怎麼會這樣?她在山上的時候還好好的。」
「瘋瘋癲癲,識人不清,能算作好嗎?在大伯母眼中,這人只要是能吃能睡,便算作活著了,是不是?」
殷霓心中纏作一團,愧疚揪得她生疼。
她回憶起初見元籬時,她明媚嬌俏,與陸逾明站在一處,當真稱得上舉世無雙,天作之合。
如今,卻被害得如行屍走肉一般,活著。
若說陸劍寒是罪魁禍首,那她也是幫凶。
「下山時受了傷,便一直昏迷不醒,大夫說,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傅星齊突然開口。
殷霓皺著眉,片刻後轉身:「帶她回淵飛門,那裡有最好的大夫。」
傅星齊卻平靜地陳述道:「她不會再回去了,我也不會再讓她回那個地獄去。」
殷霓微微一怔,沒有反駁。
這些年她十年如一日地看著元籬,卻也是每日都想帶她逃離,放她自由。或許在她眼中,自己的保護亦是一種束縛。
「不過,如果能讓陸劍寒身敗名裂,再也做不了惡,或許她還能有一線生機。」
傅星齊試探性地開口,殷霓始終背對著,沒有應聲。
她並不是聽不懂傅星齊的話外之音,只是她對陸劍寒也並不是一絲情意也無。
不出多久,傅星齊道:「既如此,便送陸夫人回去。」
殷霓在房外依依不捨地又站了會兒,才跟著回了房。為防止暴露他們的位置,又將殷霓蒙了眼,扛回了淵飛門。
彼時,淵飛門正亮如白晝一般,緊鑼密鼓地搜尋著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