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孟雁樓反問:「我騙你,於我又有何益?」
他一副運籌帷幄,成竹在胸之態:「我以你為質,是要讓傅星齊幫我,其餘我已籌劃好了一切,你並不在我行動計劃之列,我告訴你,只是不想恩公身死,他的孩子卻連真相都未知。」
紀攸沉思,似在思索他這話有幾分可信?孟雁樓卻不管他信與不信:「傅教主大許沒幾日就會找到我這兒,你且乖乖在這兒等幾日,我便原封不動地送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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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雁樓雖始終沒有給紀攸解穴,可也如他所說,並沒有為難紀攸。
他每日定時定點地給紀攸送飯送水,趁機也與他說會話,但紀攸對他說話的內容都表現得十分冷淡。
孟雁樓每有客人來,便將紀攸挪至牆邊坐著。紀攸起初也是不解,可沒多久便明白過來,這裡與孟雁樓所住臥房竟只一牆之隔,側耳細聽,能將屋外的動靜聽個大差不差。
他是故意要讓紀攸聽。
第一次,便是傅星齊在孫淼淼走之後現身,孟雁樓以他為要挾,逼傅星齊就範,並約法三章。
傅星齊走後,孟雁樓更是神清氣爽地走進屋,不見紀攸態色如常,只得意地問:「此刻,你是不是又懊惱又自責?」
紀攸看他一眼,只道:「自責又有何用?我已著了你的道,如果自責能讓我擺脫困境,並將你揍一頓的話,我倒是很樂意多自責。」
孟雁樓那日高興,不怒反笑:「是了,實則是我趁人之危。不過…你這動不動暈倒的惡習,是何緣由?」
「怎麼孟大管事還關心起人質來了?」
「你是我恩公的孩子,夫人如今尚在,我自然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英年早逝。」
紀攸對此嗤之以鼻,並未多言。孟雁樓試探道:「張明易和桑澤漆近日來了西柳鎮,傅教主對你還真是不錯,大老遠的把他們倆都一起請來了。」
紀攸眼皮微動:「看來孟大管事是太閒了,閒得都打聽起街上來了什麼人。」
孟雁樓心情極好,並不與之計較:「我還打聽到了一些其他的事,你想不想聽聽?」
紀攸此時已經有些煩躁,但還只能裝作冷靜的模樣。孟雁樓自然知曉,顧不等他出聲,便迫不及待接道:「傅教主看起來如此重視你,想必對你一定知無不言。」
紀攸眼中閃過一絲驚疑,孟雁樓扯起一絲笑意:「不知道,他會不會也有什麼事瞞著你呢?」
「你知道些什麼,不妨直說,如此隱晦,在下著實猜不到。」
「也沒什麼,只是無意中總能瞧見傅教主在和魏姑娘說悄悄話,不知你知道多少?」
紀攸靜道:「教主要和哪位姑娘說話,輪得到我等做屬下的來管嗎?孟管事未免太高看我了。」
孟雁樓沒再挑釁紀攸,而是將他扶回床邊,便安靜離開了。
有時候懷疑的種子只需要隻言片語,便能輕易種下,紀攸的頭疼得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