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攸一開口,兩人卻反而同時噤了聲。
不等諸葛長森解釋,昏迷前的記憶便緊接著轟然甦醒。
他記得他被孟雁樓軟禁,周穆文,陸劍寒……他通通記得,但那個人卻不是他自己!
「我是發病了嗎?」他只能想出這麼一個解釋。
他感覺到身體的變化,那些曾經被他遺忘的記憶好似突然衝破了黑匣,在他的腦海里遊走。
不僅僅是如此,他抬頭望向元籬,連他被封閉的情感,似乎也隨之一起,湧入他的血肉。
「我……我究竟是怎麼了?」他有些惶恐不安地問。
「小攸……」諸葛長森有些擔心地看著他,卻不知如何能幫他。
在一陣自我混亂之後,紀攸終於抓住了一根紅繩,是傅星齊。
這個時候,傅星齊應該陪在他身邊才對。
可是傅星齊人呢?為什麼來的是諸葛,不是他?
「星齊,星齊呢?」紀攸禁不住又問。
諸葛長森和元飛面面相覷而傷透了腦,紀攸的問題,他們倆是一個也不會答。
這時,所幸桑澤漆見紀攸不在房中,聞聲尋了過來,他那平時顯得有些聒噪的聲音,此刻卻無比叫人安心。
「怎麼跑這兒來了?趕緊回去歇著。」
紀攸一見桑澤漆,忙轉頭問道:「桑先生,星齊在哪兒?」
桑澤漆聽聞,也是一怔,這才反應過來,紀攸來瞧得不是傅星齊,而是元籬。
「看來,你是恢復記憶了。」
紀攸一愣,隨即明白過來,桑澤漆所謂的記憶,便是他上天星教之前的日子。
他冷靜下來,想到似乎所有人都在瞞著他什麼,於是帶著些許質問:「桑先生,您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
跟著桑澤漆出了房,紀攸在陽光下駐足片刻,這才發現,自己所處是一莊陌生的宅子。
諸葛長森解釋道,他們一行,病的病,暈的暈,總在客棧之中也是諸多不便,都是要花銀子,乾脆就另外租了個宅子,方便病患治療。
沒幾步路,領路的桑澤漆便在一間房外停了下來,紀攸心中充斥著疑問和不安。
傅星齊沒能陪在他身邊的原因,或許是他不能來。
紀攸閉了閉眼,有些呼吸不暢,待聽到屋內張明易的聲音,才跟著桑澤漆入內,才剛開了門,屋內濃重的草藥味便席捲了紀攸的鼻腔。
他皺著眉跟了進去,果見傅星齊面容慘白地躺在床上,竟比元籬看起來,更像是將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