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音嫦聞言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卻只得咬牙道:「皇祖母歇下了……」
當今聖上並非太后的血脈,但皇帝也算孝順,明里暗裡叫皇子公主們多多探望。
可不論皇帝如何,太后永遠都看不上他與他膝下這幫不爭氣的兒女。
裴音嫦更是不論如何撒嬌賣乖,都得不了這位皇祖母一個笑臉,怎肯再去熱臉貼冷屁股。
可話是這般說,如今謝謹庭將此事當眾挑明,性質卻就不一樣了些。
她何曾做小伏低過,這分明是當眾打了她的臉。
「咱家本不該管,可公主擾了咱家的清閒,」謝謹庭捻著指節上那一枚白玉戒,垂著眸子道,「家中事,莫要人盡皆知,否則咱家不介意管管皇家事……」
此話說完,他也沒有看裴音嫦是什麼反應,轉身朝著宮內走去。
他今日看起來心情不錯,未能同眾人設想的那般。
裴音嫦呆呆地看著那個背影,直直被楊嬤嬤叫回了神:「公主,太子妃這,還罰不罰?」
裴音嫦摸不准他的路數,更不知曉他這話到了有什麼深意,看了護在沈卿歡身前的兩個侍女一眼:「罰,動靜小點。」
「堵上她們的嘴。」楊嬤嬤當即吩咐道。
沈卿歡一瞬不瞬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裡破口大罵:沒心肝的閹狗!
將邁進宮門之時,一隻不怕人的小小鳥雀落在他肩上,輕輕啄著他的耳垂。
李繼妄緊跟著他,低聲詢問道:「乾爹當真不管?」
謝謹庭沒應聲,耳邊充斥著女子帶了惱怒的聲音,正是一口一個閹狗罵得歡。
她罵他閹狗,好得很,那便給她個教訓好了。
復道上獨留裴音嫦一行人盛氣凌人的身影,沈卿歡將那根銀針捲起,瞄住她的肩胛。
這還是當年蔣世泊叫她自保的招式,卻從未派上過用場,而今她亦是不確定究竟能否萬無一失。
稍有失手,後果難料,可在不走,被皇后責怪是大事,今日宮中該有一出大戲。
「歡歡!」一陣低沉的聲音帶了幾分焦急,沈卿歡揚頭朝前看去。
聽聞這個聲音,裴音嫦顯然比她更為欣喜:「子玉哥哥!」
蔣世泊像是沒有注意到壓根沒有注意到面前的公主一般,直直的朝著沈卿歡而去。
她只知這位兄長後來位極人臣,都能與東廠抗衡,而她在後宮的地位也越來越穩固。
裴音嫦哪裡受得了這種氣,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心上人朝著別的女子走去,還是自己最討厭的人。
「子玉哥哥!」眼看著他繞過了自己,裴音嫦氣得想跺腳,她可是一國公主,子玉哥哥如何能這般怠慢她。
冬日寒風凜冽,沈卿歡今日專門穿了一件單薄的小絨衫,而今好不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