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河皺了皺眉頭,這根本不是她這個女兒的作風。
此番竟是為著他設身處地的考慮,而非同先前那般,滿心都是裴辜元那壞種。
饒是金玉蘭也覺出了不對,她開口追問道:「歡歡可是在太子府受了氣,尚書府雖不說勢力多大,可也絕不會看著女兒收受氣的。」
他們捧著長大的獨女,怎能被人欺負了去。
沈江河不欲語,他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女兒,好一會才道:「好,好,那你說說,尚書府難不成要站在兩黨中央,不與任何人為敵?」
此時的中立,算得上是保全名節,但將來的君王卻不一定留下中立一黨。
沈卿歡搖了搖頭:「女兒不打算讓整個尚書府以身犯險,同裴辜元一起。」
前世整個尚書府便是因著她同裴辜元站在了一起,被利用的連骨頭渣都不剩。
沈江河這才正視她幾分:「你還有什麼別的辦法?」
「女兒想,」沈卿歡接過身旁侍人遞來的熱茶,「父親中立便好。」
沈江河臉色緩和了些,正欲開口,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抬眼看著她道:「如今入了太子府,你可知曉陛下不放心你那夫婿,派了身邊的謝謹庭入府。」
「女兒知曉。」沈卿歡點頭道。
沈江河一臉正色:「那你便知曉東廠的恐怖,便不會忤逆我與你母親。」
在賜婚聖旨下達之後,他們沒少囑託過,清流文人向來跟宦官勢不兩立。
沈卿歡一怔,抬眼看著父親那張漸漸顯出皺紋的臉。
她雖是嬌蠻,可不善於撒謊,再者說,父親最是了解她,定然也是知曉了什麼。
「謝謹庭才是令所有人,乃至是東西廠恐懼的存在。」金玉蘭似是在追憶什麼,直至沈江河出聲,「他是地獄爬出的惡鬼,身上沒有半分人性。」
「母親……」沈卿歡看著他,鼻頭一時有些酸澀。
她哪裡有回頭路,從她重生那一刻起,便註定是要同謝謹庭在一條船上了。
沈江河臉色不大好看:「為父聽聞,你這些時日同謝謹庭有過來往。」
他不是在問她,父親分明是早就知曉了這件事。
「的確如此,」沈卿歡當即認下,看著自家父親胸膛起伏著,她將一盞新茶遞到沈江河面前,「父親,謝謹庭並非惡人……」
第10章 第 10 章
◎她的命,得留◎
一聲瓷器碎裂的聲響擦過耳畔,熱騰騰的茶水氤氳著白霧,地上碎瓷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