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謹庭顯然對他的回答很滿意,任由他跟著出了護國寺。
荼香樓。
沈卿歡被窕兒扶著下了馬車,昨夜是她同裴音嫦說好的,今日子玉哥哥來見她,不管成不成,她都要再來一趟。
裴音嫦顯然已經等候多時了,二層雅間空無一人,她正拿錦帕抹著淚。
見著她來,裴音嫦冷哼一聲:「皇嫂可真是好心計,你到底灌子玉哥哥喝了什麼迷魂湯,竟讓他如此死心塌地。」
沈卿歡面上依舊掛著得體的笑意:「本宮怎麼聽不懂公主的話,公主何出此言?」
「事到如今你還裝模作樣,怪不得哥哥向來不喜歡你,而今便是同哥哥成了婚,你還是不放過我的子玉哥哥。」裴音嫦目光宛若淬了毒一般,如有實質般落在她的身上。
「公主,」沈卿歡面上的笑容斂去,沉聲道,「不管如何說,我是你的皇嫂,我雖不知其中發生了什麼事,但你見我第一面就這般,不管到哪去都只會說是公主的不對,是在給皇家丟臉。」
裴音嫦聽她這般說,當即拍案而起:「皇嫂?你有什麼資格當我的皇嫂,你才是最沒有資格提及臉面之人,是你將哥哥的臉面都丟盡了。」
沈卿歡看著她幾近癲狂的模樣,知曉此刻不論同她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
「將太子喚來。」沈卿歡平靜的道。
原本還掛著淚珠的公主,聽她這般同身邊人說,低聲笑了起來。
裴音嫦這幅模樣,便是身邊的婢女與嬤嬤都面面相覷。
她們從未見過裴音嫦這幅宛若得了失心瘋的模樣。
「哥哥不會來了,」裴音嫦面上帶著笑,「皇嫂有所不知,哥哥得知昨夜墜湖的是皇嫂之時,氣的不成樣子,向來子玉哥哥若是知曉此事,也是這般模樣吧?」
昨夜得了裴音嫦的許諾,她便派人去盯著她,未曾想今日這是調虎離山。
她竟是早就偷偷命人告知了裴辜元,同她哥哥一樣的陰險狡詐,也當真是一窩飛不出兩種鳥。
沈卿歡冷聲道:「裴音嫦,你不守信用。」
若是裴辜元知曉此事,定然會厭惡她,將來謝謹庭交給她的事便是難上加難。
「若是皇嫂將此事辦成,我又何至於將哥哥氣成那樣。」裴音嫦怨毒的看著她。
沈卿歡袖口中攏著的手攥緊,手心冰涼的觸感是一枚利刃。
自重生後,她隨身帶著這些東西,原是保命用的,可如今,她真想泄憤一般讓裴音嫦血濺當場。
長廊上突然吵鬧起來。
幾個壯漢喝醉了酒,儼然是來尋事滋事的模樣,二樓原本守在雅間門口的侍衛,而今不知去了何處。
「這脂粉香了些,不知是哪家的小娘子……」門口粗獷的聲音響起。
裴音嫦不再言語,死死的盯著門口,竟是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