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咱家是娘娘好容易傍上的大船。」謝謹庭說話間帶了幾分嘲弄。
沈卿歡心下一驚,還不等解釋,見他欲起身離席,手比心快地上手攥住了他的衣袖:「謝秉筆。」
當初碰到那結實的小臂之時,沈卿歡看著他的冷臉愣在原地,對上謝謹庭不怒自威的眸光,一時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謝謹庭沒再說什麼,似乎是好整以暇的等著她的反應。
沈卿歡輕不可察的抿了抿唇,謝謹庭到底期待她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謝謹庭是知曉她不喜太監的,方才言語中明顯是看她屈辱的模樣,堂堂太子妃為一個閹人布菜,理所當然是該露出這種神情的。
可而今她越是屈辱,謝謹庭便越發覺得她是為著利益,他久居高位最是忌諱這些。
若是真同他交易,怕是利用完便會被他拋屍荒野,而今她使的可是美人計。
思及此,沈卿歡並未鬆開他的袖口,一字一頓道:「秉筆在旁人看來固然可怕,在我心中卻是善人。」
人人都說他是惡鬼,偏她說他是善人,謝謹庭那雙凌厲的眉頭微挑:「娘娘認為,善人一詞是對咱家的褒獎嗎?」
「不是嗎,難不成秉筆喜歡旁人喚你惡人?」沈卿歡只覺好笑,哪裡會有這麼奇怪的人,謝謹庭當真是語出驚人。
「豬最良善了,豬總是任人宰割,」謝謹庭眸底划過一絲冷笑,側眸看向她,「娘娘既然喜歡良善的,那娘娘願意任人宰割嗎?」
這簡直是偷換概念,沈卿歡一時啞然,下首聚眾的眾人四散開來,裴辜元亦是朝著這邊走來。
似是想到了什麼,沈卿歡手心瞬間一片汗濕。
「我,我身子有些不適,先行離開一陣,若是太子問起還勞煩謝秉筆通傳。」說罷,她有些失魂落魄的匆匆離席。
謝謹庭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屈指抵著臉側:「李繼妄。」
「乾爹。」李繼妄應聲而來。
「去查查太子妃,她先前幾日的動向,近期又聯繫過什麼人。」謝謹庭自顧自地拿起銀箸,淡聲吩咐道。
沈卿歡身上可疑的地方太多了,她總是未卜先知,像是誰向她透露了什麼。
「若是有異樣,便不留活口。」那一抹桃紅越來越遠,他掀了掀眼皮,不甚在意的道。
一陣涼風朝著她面頰撲來,沈卿歡未曾沾酒,而今卻好似帶了幾分醉意,跌跌撞撞的出了宴會,見著避開了旁人的耳目,輕咳了一聲。
像是得了令,門旁出來一個高大白皙的侍女:「娘娘。」
來人正是男扮女裝的來順,他道:「康德那邊打探好了,富商打算將那片荒地出手,可那人聽聞我們要全部買下,將價位提到了兩千五百兩。」
沈卿歡想都沒想,當即應聲道:「可以。」
在旁人看來,那或許是一片沒有價值的荒地,便是賣出一千兩都不會有人買,來順與康德必然是覺得不合算,是以才來再三請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