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蹊蹺,涉及皇家威嚴,還請陛下明察。」謝謹庭淡聲道,算是贊成鄭剛的話。
皇帝看向汝陽王,見他正欲說些什麼,卻被身邊一官員扯住官袍。
汝陽王蹊蹺,才是他如今最想查的。
謝謹庭側眸斜了汝陽王一眼,皇帝早就暗中將這一樁樁一件件都交由他,而今他手中所掌控的勢力不容小覷。
皇帝提防他,卻知曉這一份提防是無用的。
若是他想,皇帝隨時便可死在宮中,朝中出了這等事,皇帝不信任旁人,只能破格中用他這宦官。
皇帝思量一陣:「到底不能讓太子妃受委屈,好歹也是我大殷的功臣。」
在那般險境下當眾敵別茲國卓瑪里,這份心性是旁的女子沒有的。
「但這逆黨一案,如今朕要你趁他們羽翼未豐,儘快將其捉拿回朝。」皇帝沉聲揚了揚手,身旁的宦官邊疆一枚令牌遞與他手中,「刑部須盡心。」
刑部那群雖是不悅,卻也不敢鬧到明面上來:「臣等領命。」
皇帝以身子不適為由,早早退了朝。
「秉筆看來胸有成竹啊,想早就知曉著背後的逆黨究竟是何人了吧。」柳降嶺一襲絳紫官袍,卻穿出仙風道骨之感,笑著來此道。
謝謹庭面色依舊:「柳太師高看,咱家便不會讓柳太師失望。」
柳降嶺深深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的道:「聽聞秉筆同太子妃走得極近。」
「柳太師為人師表,如何將人婦看得這麼緊?」謝謹庭揚了揚眉頭。
柳太師未答,只捋著白須道:「秉筆是聰明人,便該知曉,權利如紙薄,卻易被欲望撕碎。」
「太師大人說笑了,角逐官位,誰能不心動,唯有看透兒戲方可得一方天地,您說呢?」謝謹庭望著遠處的高塔道。
柳降嶺白須隨著冬日凌冽的風揚起,他未在說些什麼,徑直離去。
李繼妄迎上來低聲道:「乾爹派的事,兒子辦妥了。」
謝謹庭抽出袖口中的帕子,拭著長指:「當日太子妃在莊子上便被人下藥,太后早已等不住,而今卻不是動她的時候,莊子上的人整治的如何了?」
「太子妃是個極能幹的,早已將事辦妥。」李繼妄還欲再夸幾句,瞧見自家乾爹的臉色,如實相告,「無非手段不太好看。」
「什麼手段?」謝謹庭來了些興趣,側眸看著他。
沈卿歡在他這兒向來是個精於成算的,卻從不屑用些手段,倒也算是光明磊落。
而今聽聞她對著莊子上那幫佃戶與管事動了手段,一時間也是新奇。
「太子妃最是良善,此番可是被莊子上那群人氣壞了。」李繼妄解釋道,「便栽贓王管事下了蒙汗藥,護衛從管事房中搜了出來,饒是王管事磕破了頭也無濟於事,曾與王管事交好,吃紅利的佃戶也被帶走了。」
謝謹庭只手握著一隻手爐,輕笑道:「她倒是個精明的。」
莊子上那些個老人皆仗著自己年事已高,在莊子上呆的時間長,必然不會將她放在眼中。
只是這麼一個懲治方法,謝謹庭倒是沒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