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淮兒,別煩你姐姐,」皇后柔聲說,一邊撫摸李淮的頭,一遍給他擦嘴,「別再叫姐姐,要尊稱太真,她已經不是俗世里的人了。」
李凌冰幽幽一句:「母后,你也不管管淮弟,都寵壞了。嚴止厭替他代筆,張檢討一日看不出來,十日,百日,千日,還能看不出名堂?日積月累的,書都讀到別人心裡了。」
皇后捧起李淮的臉,「聖人問過你的書嗎?」
李淮回答:「張檢討給父皇呈過我的課業,他們都沒看出來,父皇還誇我的文章寫得好吶。」
皇后聞言一笑,輕輕道:「如此……便好,讀書的事也不急在一時,越急越學不進去。」
李淮得意得用目光颳了李凌冰一眼。
李凌冰恨啊!
皇后永遠如此,一切以聖人喜惡為自己喜惡,目光也未免太短淺了。這樣下去,李淮怕又要走上輩子的老路,比之蜀地的阿斗,好不到哪去。
知道言多討嫌,李凌冰也就不言語了,埋頭繡花,心裡卻是長長一嘆。
上一輩子,李淮是皇后豐盈羽翼下的蛋卵,長姐遮風傘下的雛鳥,從不知朝局兇險,人心叵測。有些人,以為這世間沒有惡,一切都有如沐春風之感,他們被保護得太好了,一直被溫柔以待,以至於縱逸酣嬉,這樣的人一旦遭遇變故,毫無招架之力,一彈指,就被打入地獄。
李淮是春日裡的飄花,離開枝頭,以為能憑風直上,卻只落入醃髒的溝渠。
上一輩子,他的小命不就是這麼丟的嘛!
彼時聖人初喪,太子淮幼,選賢德之臣光王李宜,立為皇太叔,應軍國政事,令權句當。後來,李宜把持朝政,凌駕於一切之上。李凌冰與光王李宜有過節。李凌冰與嚴克聯手除去光王,以為李淮終於能夠坐穩皇位。誰知,嚴克成了叛臣,鴆殺李淮,自己稱了帝。
李淮想要成為一柄勢如破竹的鋼刀,還得不斷去淬鍊,打磨。
李凌冰失神之時,再一次扎了手。
「太真,等血幹了再繡吧。」皇后走過來,用軟帕子擦乾李凌冰手上的血,隨後取來繡繃子仔細瞧,看完,眉頭微皺,「這是釋家卍字符,太真,你繡這個怎麼成?佛道不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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