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這兒還有不隸屬於春申軍的人在?
儼四正在納悶,耳畔響起一個青年的聲音,那聲音如敲在玉與冰上的一串清音,乾脆響亮,「稀奇!稀奇!老潘你看看——」
帳簾被掀起,從帳外射來一束耀眼的光,光化作一個魁梧少年,身著鎧甲,英姿挺拔,踏著流星步進來,再看他手裡拎的——竟是儼四的硯台和筆。
潘都尉抱拳行禮,「高將軍,讓您見笑了。」
北境鄧國公帳下——本朝最年輕的上將軍高晴正向儼四走來。
高晴擺手,「老潘,叫我雪霽就好了,這又不是北境,我不是你們的將軍。」他看向儼四,將硯台和筆拎高,在儼四面前晃來晃去,「十四兩白銀一方的徽州歙硯,二兩白銀一支的北境狼毫。小子,你出手挺闊啊!」他轉向潘都尉,「老潘,看來你這不缺錢,怎麼樣,借我點糧食,也讓我們北境的將士們好好吃上一頓飽飯?」
儼四皺眉。
北境還是缺糧?
「高將軍真會開玩笑,眼下哪裡都缺錢缺糧,我們這兒每日的糧食都是按例分發,也只是堪堪吃飽。北面,國公爺把兵養得個個鐵骨錚錚,守疆如同築銅牆鐵壁一般,把北韃靼隔絕在中州之外。正是因為有了國公爺與上將軍這類天兵神將的存在,才讓我們這些中州的小兵府得以疏通經絡,展開一些手腳,去收拾些諸如捻軍的雜牌軍。」潘都尉閃過身,平劃手臂,做了個請的動作。
高晴大刀闊斧走過去,直接在主位坐好,雙腳一抬,擱在桌案上,靴底朝著三人。他把硯台和筆丟到桌案上,「老潘,你的一張嘴還是又油又膩。」
高晴雖在同潘都尉說話,眼睛卻盯著儼四,目光如同錐子,要把儼四砸得透透的,他從懷裡扯出一疊紙,「嘩啦嘩啦」在空中抖開,然後大聲念出那紙上的字,「儼四——嗯?——狗!洛北人氏,年十五,家有良田一百一十二畝,認字——略過——廢話——也是廢話——完了。」他抬起頭,丟掉儼四的過所,嚴肅問他,「你叫儼四狗?小子長得挺精神的,不像叫這個名字的人。」
儼四的嘴角抽了一下,「尊者賜名,」他把後半句吞下,「也不是我自己樂意的。」
高晴戳戳硯台和筆,「用得起這些東西,看來,你在軍中吃得很飽。既然出身耕讀之家,乾脆也湊庸代役嘛,躲在家裡讀書,說不定還能讀進朝堂,在戰場上,沒準明天就死了。」
儼四說:「千金難買爺樂意!你管我?」
高晴胸腔里迸出大笑,突然臉一冷,從座上蹦起來,衝過來一把拎住儼四的衣襟,「不知道怎麼的,老子就是看你不順眼。說,你這假過所是哪兒來的?是不是捻軍派來的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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