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都尉追問:「民領的糧食從哪裡出?」
儼四回答:「江南道所有兵府出一半。若是軍里缺糧,殺馬、宰犬、打獵,隨便你們,應付到下一批軍糧抵達。另一半,要讓松江府的雲群出,這是他欠小爺的,我來寫信!」
潘都尉知道儼四是裕王座下的一尊佛,他來之日,早就有裕王的親信給他打過招呼,叮囑拂照於他。但潘都尉仍覺得儼四剛才的話太狂了,仿佛整個江南道兵府與天下巨賈皆聽他一個少年人差遣。
潘都尉正要說,獻出軍糧的事可能有些難辦。
高晴卻突然開口:「北境去年的麥子收成不錯,我也可以運十幾萬石過來。反正,我也要回北境了,給你去向老將軍捎句話。」
嚴春跳起來,「高將軍,你要走?」
高晴皺眉,「北境需要我。」
嚴春淌下淚來,跌坐在地上,扯著儼四的衣袖,「哥!哥!我不想你走。」
儼四知道,嚴春的這一聲哥,喚的不是他。
潘都尉意味深長地望一眼高晴,嘆了口氣,搖頭,「罷了,老夫就為你們這些熱血少年跑一趟,去與那群老古板周旋一番。」
儼四和嚴春來到帳外。
儼四一連幾天都沒咽下幾粒米。嚴春急壞了,變著法子從他的百寶袋裡變出各色稀罕吃食——肉棗、糖栗子、炸魚甚至還有砂糖橘。但儼四就是吃不下東西,進得少,眼角刀傷上的新肉就長得慢,時不時傷□□開,淌下血來。
這一日晌午,嚴春得到一個消息——王卒長要帶著他們那隊武卒去追逃跑的捻軍餘孽。
這個出城討孽的命令獨獨繞過了儼四和嚴春兩人。
儼四聽完,冷笑一聲,「王卒長這是想要自己升官,瞞著我們吶!」
嚴春心疼儼四的傷,「哥,他們沒叫你去,你樂得在這好好歇一歇。」
儼四黑眸凝起一層霜,一字一頓說:「春兒,你家公子想殺人了!」
想殺人?
不,嚴春了解公子的為人,他確實有滿腔的仇恨需要發泄,但他也是為了武卒隊裡其他的兄弟。軍帳之中,經歷過同生共死的兄弟之情,比金子還要珍貴。他家公子是不放心兄弟們,怕他們當了王卒長升官發財路上的墊腳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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