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囊里的東西被拎了出來,露出一截鵝黃錦緞,上有硃砂印跡。這東西——抱著高晴大腿的儼四沒能一窺,高晴卻看清楚了,他眸色一閃,迅速把東西塞回錦囊,踹開儼四,站起來,把錦囊當成破爛一般丟給儼四,拍拍鎧甲上的灰。
儼四踉蹌著站起來,即使是黑色的綁帶也能看出肩膀處滲出許多暗紅的血——他的傷再一次加重!
他把錦囊塞進裡衣。
高晴手的摸向自己的後脖,頭搖來搖去,嘴裡嘟囔有聲,一個勁吸氣,突然抬眸,正視儼四的眼睛,「你小子!真野路子是也!我算是服了你!你到底什麼來頭?」
錦囊里有什麼?
儼四此刻沒有心情去琢磨這個,更何況也遠沒有到太真說的需錦囊救他的絕境。
儼四突然想起與他一同陷入困境的小武卒,問:「老么怎麼樣了?」
高晴用白眼打量潘都尉,沒有接話。
潘都尉微眯起眼,淡淡說:「高將軍救回來了,卻也死了。他罔顧軍紀,擅自出城追擊敵寇,按軍法,於軍前砍頭,昨兒就走了。」
老么聽從長官之令,奮勇殺敵,本以為是軍功一件,卻只換來一個砍頭的結局!他這樣的死法,甚至不能在身後給自己的家人帶去朝廷犒勞陣亡將士的封賞,留給他們的,只能是屈辱。
儼四一口血湧上來,喉嚨里「呼嚕嚕」發出痰音,他一撇頭,吐出一口濃血來,他問潘都尉:「我也罔顧軍紀,你們怎麼不砍我?」
潘都尉說:「軍紀里也有規矩,罰不上傷兵。你的胳膊斷了,若非醫救得當,早就廢了!」
儼四又問了一個問題:「這麼說,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王卒長也沒被砍?」
潘都尉輕嘆一聲,「小儼啊,好好休息。王卒長他被敵軍砍斷了小拇指,也歇著吶。你應當知道,慮多傷身,多思無益。」
高晴又道:「小子,我提醒你一句,在軍營里,你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兵。兵不聽命,就該殺。若是有朝一日,你做了將,你更要記著——你做的每個決定,都決定了一群兵的生死!」
傷痛和喪兄弟之痛一併折磨著儼四,他感覺自己都要被壓垮了,他咽下最後一口微弱的氣,逼迫自己挺起胸膛,問了最後一個問題:「春兒的屍身在哪裡?」
潘都尉帶著儼四來到將士埋骨的土丘。
四五個兵士正用鐵鍬挖新墳。死去的武卒一排排放在地上,上面蒙著白麻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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