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知道想得要命,想到肚腸都癢,就連商量軍務的時候,他都在琢磨這件事,幾次失神,都是被高晴用腳踹回現實的。
但他不忍心把她搖醒。
他想,反正往後的日子還長,就算她每天說一個字,他都等得起。
李凌冰醒來的時候,屋裡只有一個侍女靠在滅掉的燈盞旁,頭一搖一搖,眼睛半闔半開,正在瞌睡。
天已經亮了。
看來嚴克一夜未歸。
真沒良心啊!
「那個誰!我身上癢,你給我撓一撓。」李凌冰試著蹭一蹭背,不成,一動就疼,還是得找人來撓。其實嚴克在的時候她就癢了,礙於面子,強忍著,那滾燙的淚珠子裡有一半是憋癢憋的。
侍女猛得栽倒,從地上爬起來,瞪著一雙大眼睛,「誰?誰在叫我?叫我幹嘛?」
李凌冰有些無語。
嚴止厭哪裡請來的侍女?
太不專業了。
李凌冰咳嗽一聲,「你過來,我肩胛骨這邊癢,你給我翻過來,好好抓。」
侍女擦擦口水,走過來,跳上來榻,兩隻袖子往上一掄,露出一對結實的臂膀,真就把李凌冰撈起來,翻了一個面。
李凌冰尖叫起來。
嚴克衝進來,「怎麼了?」當場愣住,「你們——在幹什麼?」
侍女眨眨眼,「夫人要我給她翻個面。」
李凌冰疼得鼻尖一點紅,翹起斷腳,用後腦勺撞榻,眼淚都哭幹了。
侍女跳下來,用手抓耳畔兩條細麻花辮,「我不是故意的。是夫人要我翻面,我才翻的。」
嚴克快速走過來,手臂托起她的膝蓋,將斷足懸空起來,「丹橘,去把薛大夫請來,快。」他無奈看向她,「骨頭錯位了,又得重新接一次。你別動,越動越疼。」
一聽要重新接骨,李凌冰整個人都傻了。要知道第一次接骨,她還在昏迷中,是不知道疼的。接骨,就是斷骨——意味著要再承受一次斷骨的痛。她覺得自己還不如從來沒醒過來好。
在李凌冰忐忑不安的情緒中,薛平走進來了。李凌冰渾身起雞皮疙瘩,身體不自覺地反抗起來,開始胡攪蠻纏,「我不要,我不要,你讓他走!你讓他走!我就做瘸子了,死也不接骨!」
嚴克抱住她,手上不敢用勁,反被她狠狠打了幾下,他眼角有點紅,「之寒,我對不住你。很疼是嗎?怎麼會不疼?你的骨頭是被人生生掰斷的,男人也受不住,我知道的。」
這個小姑娘現在如何怕疼,就證明當時疼得有多厲害,就算是鑽心的疼,她都沒有喊出來。
他都知道的。
如果說這世間有一件事是李凌冰最不想做的,那必然是讓嚴止厭心懷愧疚。所以,她漸漸收住哭,用驚恐的目光盯著薛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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