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
「因為謝忱武藝高超,可以為你拼命。只此一條,我倒要謝他。」
之寒想一想,「我想放他離開。他不該困在我身邊,他也有自己的人生。」
嚴克笑道:「既然是自己的人生,該讓他自己選。你說什麼,他都會答應。你要放他走,他必然走,但這條路未必是他自願走的。」
之寒沉默。
偏偏嚴克說得對。謝忱從來都是自由的,只不過,他還沒有想明白自己究竟要什麼。
之寒抬頭,看著那故作高深的嚴克,倒是有些微微的不爽,她眯起眼睛,「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眼明心亮?什麼都知道?我告訴你,有一件事你必然不知道。」
嚴克道:「說出來,我們評一評理。」
之寒踮腳,覆在他耳朵根,小聲說:「妹妹心悅謝嘉禾。
嚴克:……
之寒一看他驚訝的樣子,就知他縱然心思縝密,也到底是男子——渾然天成的呆,窺不破小女兒心思。
她得意地加了句:「我很肯定。」
謝忱和嚴懷意並肩從院中走出來,嚴懷意一直在說話,謝忱安靜聽著。
之寒鬆開嚴克。
嚴懷意走過來,說:「里邊的人都神神秘秘的,還堵著我們不讓進去。多虧了小謝哥哥,讓兩個人誤會彼此偷荷包,推搡打起來,我們才鑽進去。小謝哥哥趁亂把里邊翻了個底朝天,里邊有好多看不懂的票子和銀子。小謝哥哥他……」
嚴克說:「懷意!四哥還有事,我和謝忱去去就來,你陪著之寒。」
嚴懷意皺眉問:「不去吃齋飯了?」
嚴克瞪著神色冷淡的謝忱,「事比較急,我們很快回來。」
之寒微笑著挽住嚴懷意的手臂,「隨他們去,我們再逛逛。」
嚴克黑眸盯了謝忱一路,一直盯到回到佛堂,見到渾渾噩噩的尹瓊,才回過神。他搖搖頭,定定神,決定放一放剛才的事,先把尹瓊料理了。
尹瓊一見嚴克回來,早已精疲力竭的他啞著喉嚨嘶吼起來:「君侯,饒了我吧。」
嚴克覺得差不多了,一心想吃齋飯,就乾脆把自己的本意亮出來,「我現在有三件事要你辦。第一件,你必須把商量好的兵器運到定州。第二件,兵器到定州,雲群也得到。第三件,勞你去太平道當個釘子,混兩年,成個氣候,我日後好用你。」
尹瓊這樣的人慣在三教九流里混,小聰明誤事,卻也是得天獨厚當細作的料。太平道這樣魚龍混雜,也只有他這樣的人能混得風生水起。更何況,他已「背叛」定州侯,這個理由是塊敲門磚。
尹瓊不作聲,臉色慘白,腳一軟,障刀時隱掉到地上,他身子晃來晃去,只會喊那一句:「君侯,饒了我吧!」
嚴克冷冷道:「看來,你是想當和尚!也好,你下半輩子就青燈黃卷伴佛,給之寒好好祈福吧!」
謝忱撿起刀,抱在懷裡,「或者——直接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