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身白並不是興喪之意。
而是定州城樓為玄黑。
定州城兵甲為黑。
定州城旗為黑。
她的白可以讓嚴懷意在馬上回身,第一眼看到她的四嫂在她身後守著她。
這一仗百姓稱之為「困獸之斗」。有數千百姓舉著斧頭鐵鍬鐮刀想要衝破城門棄城。他們在城內主張君侯已死,城無主而頃刻間可破,不若獻城求保命之際,嚴懷意正領軍化身一銳楔,直刺入韃靼人的黑與白的敵陣。
定州城守軍一退再退,百姓即將衝破城門。
之寒拔出掛在守軍將領腰際的劍,劍指城門外,「嚴將軍與將士們正在城外與敵軍作戰!你們誰敢出城,便以投敵之罪論處!我會將你們的人頭懸掛在城牆之上,讓全城的百姓都親眼看看,背叛定州之民是何下場?」
「你男人已經死了!」
「君侯已死!」
「誰來保護我們!」
「就憑你和那個女娃娃?」
「……」
「閉嘴!」之寒抬起裙擺,揮劍劈下一塊素白的布,抬手系在額間,「就算——君侯已死,就算他們嚴家的男人都死絕了,還有我——你們的君侯夫人——嚴氏未亡人,也會死守定州城!你們——誰敢!」之寒橫劍,抬起一雙熠熠生光的眸子,用目光逼退上前的百姓,「城破,我自會自戕於城樓之上。現在,你們上城樓,睜大你們的眼睛好好給我看著,看著我妹妹劍所指處,韃靼落荒而逃!」
成百上千的百姓走上城樓,在狹長的城樓列成一排。守城兵士們在百姓身後靜默站著,手中的兵器攥在手裡,陽光在兵刃上閃爍,刺得百姓不敢回頭,只敢朝城下張望。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沒有親眼見識過戰爭。戰爭對於很多人來說只是一個想像中輕描淡寫的結果——定州敗了,他們就做韃靼人,勝了,他們就還繼續做中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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