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道灼熱目光之下,少年君侯與女子咬耳朵,許久之後,二人都帶著笑不舍地分開,仿佛這才想起此地還有其他人,將目光懶懶散散投向眾人。
唰一下——
君侯的目光瞬間由柔轉剛,那淺笑還掛在嘴角,眼前的人卻都成了木頭疙瘩,他化目光為利刀,雕琢眾人,審視眾人,如此咄咄逼人,不可一世,寥寥幾個人,卻如千軍萬馬在身後。
女子還是如一塊溫玉,含笑,帶著看戲一般的興趣盎然環視眾人,然後,猛然愣住,似見了鬼一般,臉色煞白,下意識往君侯身後躲了躲。
嚴克渾然不知之寒的轉變,只是反手將她往身側攏了攏,眼下有很多人他要應付,他環顧堂內,挑一個順眼地問:「坐哪?」
太平道大賢良師張平道:「君侯可隨意。」
「哦。」嚴克走到離門口最近的矮桌,那桌案邊原本坐著個人,嚴克踹一腳桌子,桌上的杯盞「哐哐哐」顫,「勞駕挪一挪,我喜歡有亮光的地方。」
那人連滾帶爬給嚴克讓座。
君王臨朝——向來面朝南而坐。
絕不能坐在門口。
在其他人眼裡這是君侯放低姿態,持遠來之客的謙虛低調。
其實只有嚴克明白。
一群烏合之眾的頭領有什麼好爭的?
他是來使壞的,又不是真心來結盟。
一幫垃圾!
嚴克把之寒拉下來並肩而坐。
之寒跪坐在腿上,低垂頭,用膝蓋挪動身子,半背過身子對席上之人,抱劍沉默——遠遠望去,如古圖里抱扇低眉的侍女。
謝忱抱刀立在之寒身後。他不必應付「大人物」,只需關注他主子的安危。他習武之人五感超乎常人,立刻捕捉到一道炙熱的目光掠在她身上。他低垂著頭,額發遮住眼睛,餘光乜著投來那道光的人。
那人身材高大,戴著一張醜陋的蛇面具。
不知怎麼的——
謝忱覺得這個人很是討厭。
太平道張平道:「只等定州侯了。大家共飲此杯酒,算是試一試天命。」
帶蛇面具的人問:「張天師,何為試天命?」
張平綁著金鈴鐺的拂塵搖一搖。
丁零零——
張平笑道:「各位杯盞里的酒有一半摻了符水,一半摻了砒|霜。一半是福,一半是劫。天命即為時運,時運即為實力。既然我們謀的是大事,需要的自然也是實力、運氣和誠意皆旺之人。」
有人踹桌子,「干他老子的,吃了毒藥,死了怎麼辦?」
張平笑意越濃,「死了——不就說明你們沒這命?」他環視眾人,「不肯喝酒,即無誠意,我太平道不強求無福之人,好走,不送!」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