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宜道:「君侯沒有聽過一句話?斬草要除根啊!你今日心軟留她一命,焉知她長大不會來尋你報仇?」
孩子掛在嚴克脖子上,雙腿一蹬,分明想爬到他頭上,他歪著身子皺眉,道:「這孩子才一二歲,等她長大有能力報仇,少說還要過上十五六年。到那個時候,天下還沒有太平,她還存報仇之心,就是我們這些人無能了!各位哥哥,你們說是不是?」
張平哼一聲,罵一句:「巧舌如簧。」
嚴克道:「人我就是要帶走。你們要我的兵,就得給我看你們的誠意!」他看向婦人,「勞請夫人也跟我走。」
之寒愣住。
李宜笑道:「小孩有的是。君侯念情留稚子。我們理應成全。」
婦人從李宜身後走出來,神色如常道:「我是她的乳娘。你帶走孩子,我自然也跟著走。」
嚴克「嗯」了一聲,把孩子交到她手裡,「夫人,隨我走吧。團團兒在那裡。」
嚴克和太後走到之寒身邊。
之寒沉默不言。
太後一抬眸,目光沉靜而平淡,喚了一聲:「團團兒。」
你想要從我這裡奪去什麼?
之寒盯著母親,默默問了自己這個問題。
她嘆一口氣,拭去淚水,「走吧。」
馬車裡,之寒與母親相對無言。孩子睡著了,太後直接將孩子放到了鋪著的狐毛毯上。
馬車離開稷下,之寒放下車簾,壓低聲音道:「不管你們在盤算什麼,我只要君侯無恙。你們若是害他,就算是魚死網破,我也不在乎。」
太後道:「我與你妹妹孤兒寡母能做什麼?團團兒,我是你母親,你應該信我的。」
之寒從袖子中抽出匕首。
這匕首是嚴克歃血為盟所用的那一柄。
之寒一見母親,便在稷下學宮偷偷將匕首藏進袖中,她不得不早做打算,以免事情生變,成為嚴克與謝忱的累贅。
之寒將匕首橫在太後細白的脖子上,「母親,父皇是我親手殺的。女兒這輩子作惡多端,既能弒|父,亦能弒|母。我求你,不要逼得女兒萬劫不復。」
太後絲毫不懼之寒手中的利刃,她手掌輕拍孩子,卻讓孩子在夢中痙攣抽搐,她冷笑一聲,「團團兒,你命好,母親羨慕你啊。人人都愛你——他嚴四郎、淮兒、你父親還有……他。你到底有哪裡好?值得那麼多男人為你魂牽夢繞?」
之寒身子抬起來,壓過去,匕首更加貼近太後的脖子,「你發誓,老老實實跟我回定州城,安安分分照顧妹妹長大成人,否則,我現在就要了你的命!」
車輪碾上一塊石頭,車身顛簸了那麼一下。
之寒騰空的身子不穩,匕首擦著太後嬌嫩的皮膚而過,劃開一道口子,鮮血噴出來,之寒嚇了一大跳,急忙用手按住太後的脖子,傷口很淺,卻不斷溢出血,沒過她的手指,她問:「母親,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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