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無遺策,此心歹毒。
李宜——
你該死啊!
片刻的沉默過後——
「李之寒,你過來。」嚴克沉眸道。
之寒跌跌撞撞走過去,還有些怯與怕。
此情此景,很像前世嚴克知曉她與李宜過往的那一刻。人總是嚮往美好無瑕,但天公慣愛造就天殘地缺。他會說什麼?她如第一次般惴惴不安。
恍惚間,之寒落入嚴克的臂彎中,他在她頭髮間落下輕柔的吻,他的心、他的骨頭振起來,把一句話透過來:「李之寒,我愛你。」
一樣的——
無論重來多少遍,他都會說一樣的話吧。
得天獨厚固然是幸,但苦盡甘來亦是緣,如果能守新月虧,自然得見滿月盈。
「我每凝望一次過去,過去亦凝望我。我的每一次凝望都賜予我力量,讓我拼湊一個更美好的自己,來見你。」之寒攀住嚴克的脖子,哽咽道,「我也愛你,嚴止厭。」
孩子的哭聲愈發響。
倒是比臨戰的擂鼓還要催人上陣。
兩人分開。
之寒掛著淚推開門,門外襲來一陣風——臉上頓時冰冰涼涼,精神也瞬間為之一振。
謝忱將目光投向之寒,他的喉嚨滾一滾,想說什麼,卻終是沒有開口。
之寒對謝忱說:「謝嘉禾,從今日起,你的刀為你自己而揮斬。我放你自由。江湖朝堂,任你遨遊。」
謝忱抱刀別過身子,嗓音飄來,將一個承諾心不甘情不願地一筆勾銷:「嗯,好。」
之寒「嗯」一聲,與謝忱擦肩而過。
嚴克走出來,「小謝,發什麼愣!你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吧!走,老子帶你去得償所願!」
謝忱最後看一眼之寒離開的方向。
他品到了一絲離別之意。
可他不想要這樣的結局。
小道士——
做一輩子的小道士。
願是麼?
一個人也可以守的。
嚴克此番帶了兩千人的兵——皆是精心挑選的精銳。他將驛站四周的地形考察清楚,分了三路兵。一路兵死守驛站。一路兵藉助天險埋伏在高處。最後一路繞到埋伏點的背後以圖出其不意。
攻、守、變都做好了準備,只待光王李宜那個人渣。
漏夜,人渣的兵馬現身了。
嚴克站在一條夾道的邊緣,靴子踩著地上的粗砂,心煩意亂地扭來扭去。
謝忱抱著刀,睨他一眼,「嚴四,你氣息很亂,容易壞事。」
嚴克覺得熱血沸騰,「哼」一聲,「我是心急,恨不得現在就把光王那個兔崽子抽筋剝皮!」
謝忱耳朵尖動一動,身子躥出去,蹲著,手壓著刀,回頭,「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