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克劇烈喘息,嗓音有些抖,他努力控制不讓自己顯出虛弱與疲倦,「我不做逃將!今日,我一定會要了那個妖道的命!小謝還在堅守。我回來歇一歇。歇好了,再去戰!」
團團兒開始與之寒親近,爬過來,抱住她的腿。之寒把團團兒端到二人之間。嚴克將劍垂下,藏起鋒利。
之寒問:「是你的命重要?還是一口氣重要?」
嚴克道:「你心裡,我的命重要。我心裡,李宜必須死。長夜漫漫啊,李之寒,我就是要他死!」說到這,他突然蜷縮起身子,胸口起伏愈烈,輕咳一聲,小心地用袖子抹去嘴角溢出的血。
在之寒眼裡,嚴克像是個任性的孩子。
但這「無理取鬧」的背後是有比他命更重要的東西。
之寒扯團團兒的腿拖回到二人中間,「好,我不勸你。你告訴我,這毒把你怎麼樣了?」
嚴克道:「很熱,越來越熱,血好像在沸騰,心跳得很快,精神也很興奮,腦子沒辦法停止思考,很多事在眼前像走馬燈一樣在眼前晃。」
「你喝的酒中我聞到了雄黃的味道。」之寒扣住他手腕,「傻子,這不是毒,是摻了寒食散的符酒。寒食散少食可助神台開朗,你連喝兩杯,是服食過量。」她橫匕首在他手掌,「放放血就好了。」她抬頭,「我割了?可能有些疼。」
哐哐哐——
有人撞門。
嚴克把目光盪出去,「最好快些。有人比我還急。」
之寒割開嚴克的手掌,抬眸,仔細打量他的神情,竟是連眉頭也沒皺一下。
門與擋在前面的桌子劇烈抖。
團團兒又哭了。
血從嚴克的手掌流淌出來,他感覺身體內的燥熱一點一點流走,「寒食散這麼厲害,還能害得我吐血?」
之寒解釋:「方子足夠烈,提煉足夠菁,吃得足夠多,人死了都不稀奇。這東西忌諱情緒激動。你自己想想,你做過什麼?用情、含恨、動武。你不准再動武,我怕你會昏過去,再也醒不來!」
嚴克看著那即將分崩離析的門與堵在門上的桌案,四隻桌腳不斷往後彈跳,那聲音讓人覺得骨頭癢、牙齒酸,他頭還是昏,手腳還是軟,神思很亂,「再割一刀!」
之寒心彈一下,「好。」抓住他的右手,正準備割下去。
「別割右手。我還要握劍。」
「你是不是沒聽懂我說的話?」
「聽到了。兵書教我置之死地而後生。你教我惜命。這種生死存亡之際,我覺得該聽兵書的。」
「……」
不割手,割哪裡?
之寒的話還未問出來,「嗙」一聲,狂風挾著綿綿細雨襲進來,若非四五個黑影如鬼魅般鑽進來,會以為是狂風把重重門扉撞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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