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人之后,更是屠城。
唉!这世道真是越发难了。
谁说不是呢。听说撒冷城又起暴乱也不知要闹到什么时候。
话说回来,那夜过后撒拉弗到底是去哪了?
旁边一人目光悠远,半天却是才说了一句:真正的天使把他带走了。
收服白兰国之后,年轻的王率军回城,途经西亚河时多耽搁了两日,不料却染上了风寒,这病来的凶猛,竟引发了多年征战留下的旧疾,缠绵病榻半月竟还陷入昏迷不能清醒。
王都,撒冷城。
莫里斯躺在华贵的床上,眼睛闭阖,不知做梦梦到了什么,额上的冷汗却是一滴滴顺着额角流进鬓发。
突然,他手指紧紧绞紧床单,大口大口的呼吸。
他睁开眼睛,棕蓝色的瞳孔深处却是不可错认的累累伤痕。
他愣了一下,突然发狂开始喊:他回来了吗?他回来了吗?
门口的人听到这近乎惊惧的喊叫立马推门进来。
一进门却被骇在原地不能动弹。
只见他们的王披散着发丝坐在床上,面色苍冷,眼睛已是赤红之态,状若疯狂。
他已陪伴这王多年,从加纳城到撒冷城,哪里不知道他心底的梦靥是什么。
他只得安抚道:回来了,回来了。
莫里斯突然高兴起来,他急急说:他在哪?我去见他我去见他。
哦,我的头发乱不乱?要不要换件衣服?
他无奈道:不需要,您圣衣一穿,没有人知道您底下穿了什么。
莫里斯愣了一下才说:也是,也是。
他看着,心底突然悲悯,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说:王,都已经过去十年了。
莫里斯将十年这个词抵在唇畔说了遍,却突然睁大了眼睛,好像不能忍受:十年了,他把他带走十年了,十年了
他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说着,仿佛再来一点点刺激,他那脆弱的神经就会崩断。
十年之前,天使展开巨大的羽翼带走了他的爱人。
尔后,莫里斯组建军队,一路推翻旧皇坐上王座。再后来,帝国的铁骑踏过整个西亚河,又走过整个乌坦山,无数的城市毁于战火,又有无数的城市在鲜血浇灌过的土地上重建。
直到整个帝国的版图扩展到了天的尽头,王还是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人。
莫里斯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嘴唇发白:当年,当年我见到他,他他被关在那个笼子里
再后来,我坐上王座,找到当年看过他的所有人刺瞎了他们的眼睛,可从始至终,我都还是不敢伸手抱一抱他
他瞳孔紧缩,突然双手抱头,喉咙里淌出细微的呜咽。
他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君王,十年之间将西亚河,乌坦山纳入帝国的版图。可在这样广袤的土地上,他却找不到自己想要找的那个人。
真是悲哀呢。
莫里斯突然睁大眼,看向了半空,语气急促神志都已近乎错乱:我要找到他我要找到他
说出这句话时,心底的猛兽狰狞着,仿佛要咆哮而出,他紧紧拽住自己的胸口,以此来缓解过分的痛苦。
守卫看着他们的王,近乎悲哀的说:会找到的会找到的。
时处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地方过了多久,长久的压抑使他的意识开始混沌。
他试着和系统说话来不让自己陷入沉睡【统统?】
我在。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系统似乎是默了一下:一个没有人能找来的地方。
时处闭着眼睛,断断续续的说着【我感觉已经过了很久。】
是很久,我们已经来这儿很多很多年了。
时处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你为什么说是我们?】
没有人说话了。
时处感觉无边无尽的空虚快要把自己吞噬,只得再次开口【他撒斯姆为什么会长出翅膀?我们现在到底在怎样一个地方?】
良久的静默过后有人回答他:因为他是天使,所以会长出翅膀。
而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则是路西华所掌管的主城。
时处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意识不清,默了半晌突然问【路西华?谁是路西华?那我呢?我到底是谁?】
这次传进耳中的嗓音带了点微哑,时处混混沌沌的想,这不像是系统的声音。
但他还是听着。
你是造物主的败笔。
时处突然瑟缩了一下。
那声音仍然柔柔的荡在他的耳畔,如夏夜熏风:你是光明掩埋下的黑暗。
你是人世间悲痛的哀鸣。
你是圣池里涤荡不尽的污秽。
你是教堂背面的阴影。
可我却爱上了你。
于是我背叛神明,引诱了你。
我将你囚禁在我的主城,然后洗净你过往的记忆将你带去人间,你此前的人生坎坷泥泞,所以这次我予你世人的膜拜,予你光明,予你无上尊贵,予你我所享有的一切。
就像是一场美好到不真实的幻梦。
可在人间那些年,我看着别人对你痴迷,为什么我的心却这么疼呢?
你又为什么要背叛我呢?
只因为你是从黑暗和欲望之下诞生而出吗?轻而易举就能掌控所有人的欲望吗?挑起他人的邪念,而你却清醒又温柔的观看这疯狂的一切。
你引所有的人沉沦其中,再温柔的将其谋杀。
时处感到有人抚上他的脸颊,细致的描画他的眉眼。
然后他就听到那个温柔的声音近乎感叹般说:我的爱人,撒斯姆啊。
作者有话要说:啊!五千字,简直掏空了我的身体!
感谢今天东方既白,顾白鸾,摆渡小天使再次投的地雷!
感谢000小天使投的两个地雷一个火箭炮!
我觉得有人包养之后,这两天走路都是飘的。哦,我不要你们觉得,我要我觉得,我觉得你们就是我的金主了,就这样!
第49章 十字圣临6
路西华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时处是什么样子。
当时天国大会,他自踏进圣殿,身后便已簇拥了一众人。
也是,他是拂晓之星,黎明之子,他之高贵早已仅次于神之下,谁人又敢对他不敬半分。
他懒懒的在殿内扫视了一圈,对于这样的拥趸,只感到索然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