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处摇了摇头:路西华,不要这么的相信一个人,更不要轻易交付真心。
路西华眸中沁出一点笑:你呢?也算在内吗?
时处突然靠近他,故意将气息喷吐在那人的耳畔:当然,我除外。
路西华仿佛极为开心:除了你,也没有别人了。
时处放开他:我走了,今晚想吃肉,你懂我意思吧?
路西华掀了掀眼皮:懂。
系统及时发表他的看法【婊气冲天。】
时处毫不在意【哦,是吗?我能有如此进步,还得感谢您教的好。】
【】
默了一会,系统才别扭道【撒拉弗在第九魔柱旁等你。】
自路西华建立地狱政权以来,先后在城内浇筑了四十九根魔柱。
世人都知道地狱里这四十九根魔柱的存在,但没有一个人知道,路西华大费周折铸成这四十九根魔柱是为的什么。
想到这儿时处没什么情绪的笑了笑。因为这魔柱是为了给他续命。
人人都说,当年那场大战,天国陨落的神不知凡几,可谁人能知道,其实其中一部分的神并没有死。
当时他刚复活,身体虚弱,路西华日日看着他,生怕出一点点差池。
这消息不知道怎么就传了出去,然后就有一个不怕死的魔说要见路西华一面。
这位魔给路西华说,既然当日能够抽取众神的生命来复活他,那自然能再次抽取众神的生命来为他续命。
然后,本就重伤垂死的众神,被好不容易看到一点希望的路西华抓回地狱,生生浇筑在了魔柱里。
可就算是这样,诸神也没有死,他们还有朦胧的意识,还能透过魔柱看清城内的所有景象。
他们只能清醒的感受着自己的生命一日日被抽离,直到终有一日他们的生命干涸,然后将永生永世与魔柱融为一体。
他们被困在这烈焰遍布的地狱,就算是死后,也是无法去到天国的。
时处举起自己的掌心看了看,然后意味不明的说【我这条命,是拿多少人的命换来的。】
【你心软了。】
时处冷嘲【不,我只是想,这是他们应得的。】
【】
时处冷嗤【怎么,要说我三观不正?说我冷心冷情?】
【天国那次,若不是路西华来救我,我早都死了。呵,他们的命就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
【更何况,我私心里认为,我的命可比他们矜贵多了。】
【呵!他们将我钉在十字架上的时候,挖掉我六翼的时候,他们可是开心的很啊,果真,肉不长在自己身上,他们是不会知道疼的。】
系统听他说完才叹息了一声【没有,我没有怪你,我只是想说和你同样的话。】
时处正是莞尔,便听到系统继续说了句【无论是好是坏,是对是错,我总是站在你这边的。】
时处笑意不达眼底,他声音带了莫名的意味【这话,希望你永远都别忘了。】
第九魔柱旁边有一个酒肆,他到那儿的时候,便看到撒拉弗以肘支头,手中轻轻晃着一杯血腥玛丽。
显然,他已经在这儿等了很久。
这位天使长在看到时处的一刻,整个眼睛都猛然亮了一下。
可很快,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整个面色唰的变白。
时处知道他在想什么【不就是一副翅膀吗?其实说实话,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撒拉弗是为了救我焚毁的六翼,就算是众神没有把我的六翼挖给他,我也会亲自还给他。】
系统默了一下才斟酌着问【你这是传说中的善变呢?还是双标呢?】
【统统,你什么时候连这两个词都知道了?】
话说到这儿,他突然笑了笑【我欠他的,我自然愿意亲手还给他,可一旦轮到被人动手取,那可就不行了。统统,你明白吗?】
撒拉弗放下酒杯慢慢靠近他,然后很小心的叫他的名字:撒斯姆?
时处笑道:你不是想见我很久了吗?怎么见到了,反而连名字都不敢叫了?
还是你觉得,隔了这么多年,我们之间已经陌生了?
撒拉弗急急解释:没有,不是不是你说的这样
时处拿过一杯血腥玛啜饮一口,眼神突然落寞:撒拉弗,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从没怪过你。
说出这句话,意料之中的看到撒拉弗身体轻微的震颤了一下。
他轻轻垂眸,手中的酒杯轻轻摇晃,玻璃杯上立时沾上酒液,艳的像血。
时处继续说:你呢?你还在怪我吗?
【要不是强制演绎,这些肉麻的话我还真说不出口,我爱浪荡。】
【】
撒拉弗的眼眶蓦然红了,他似乎从没有见过这个人此般模样,示好的,柔软的,甚至是脆弱的。
长久以来压抑的情潮仿佛就在这寥寥数语中被尽数勾起,他竟也无法分辨此刻胸腔里涌动的,到底是什么情绪。
斑驳的恨意,还是无尽的爱意?
他突然发狂一般双手撑桌而起:撒斯姆。
时处微微笑着:我在。
他继续说:我一直都在。
我们是一体双生。
这世界上再也没有谁能比我们两个更亲近了。
【不忍卒听。】
时处冷嘲【那你就别听。】
撒拉弗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他瞳孔皱缩,手指都在细微的发抖,半天他才轻声问了句:为什么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你知道我会
时处继续说:随你怎么想,怎么想都好。
我很累了,这地狱太冷了,我想找个安静温暖的地方
话好没有说完,撒拉弗像是再也忍不住,他将羽翼展开将时处圈在怀里,竟丝毫不顾及这是在地狱。
他现在的眼中只有一个人。
时处躺在他的羽翼里,能感到羽毛轻轻刮过他脸颊的痒意。
撒拉弗魔怔一般看着他:你说我们是这世人最亲近的人了,那比之路西华呢?
你说,随我怎么想,怎么想都可以?
可你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说,地狱太冷了
说到这儿,撒拉弗脸上滑下一颗颗泪珠。
时处看着他,这个人明明在哭,可他的表情却看不出一丝裂痕,甚至就连他的声音,都平静的不像话。
他指尖一寸寸拂过时处的脸颊,突然就将头伏在时处的脖颈中。
时处能感到自己脖颈上滴下来的滚烫泪水,他怔了怔,突然就听到撒拉弗说:地狱太冷了,那就来我怀里吧。
时处听着这句话愣了一下,然后他脸上就浮起了微薄的笑,可真是个傻子啊!
下午处理完一些琐事,路西华猛然觉得自己心口一阵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