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的是,江隨舟確實一直沒有感染。
她稍稍安心,但是昏睡的時間越來越久,她也分不清江隨舟到底有沒有騙人。
唯一的辦法就是悄悄看江隨舟的信。
然而也不是每次都能成功。
有一次便被抓包了,江隨舟沒說什麼,只淡淡道:「劍訣第八層第一百零一式,一百次。」
韓歲歲就灰溜溜回去冥想。
要她說,這樣的日子也蠻不錯的。
可惜時間有點短。
一天晚上,她坐在搖椅上看月亮,腿上蓋著毛毯,胳膊上的血肉似乎都化掉了,只剩下一層皮皺皺巴巴地掛在上面。
如果說老人的身體上還有一點點肉,那她這個就是完全的皮包骨頭。
她不照鏡子已經有好幾天了。
她的手邊有一個小桌,上面放著一杯清甜的花露。
她像往常一樣端起來喝了一口。
很突然的,一股強烈的咳嗽的衝動涌了上來。
她用盡全力克制住了,但是那口原本要咳出來的氣卻變成了血,從嘴裡流了出來。
花露頓時被紅色暈染開,變成了一杯散發著鐵鏽味的血水。
她手忙腳亂拿帕子擦掉,然後顫巍巍起身,把花露潑到了地里。
「又澆花。」
一道溫和的聲音從後面響起,他走近,把她扶回了椅子上。
韓歲歲笑笑,把自己原先踩著的凳子拿過來給江隨舟,道:「給。」
江隨舟接過那個矮矮的凳子,坐下,挨在她身邊,仰頭看了看月色,道:「今天是十六。」
韓歲歲把杯子往一邊藏了藏,附和道:「是啊,月亮真圓。」
過了一會兒。
江隨舟:「月光照影,最憐人心。」
他感慨了一句,然後道:「我改了改藥方,新藥很甜,你要不要試試?」
韓歲歲卻沒有回應。
江隨舟轉頭,卻看到韓歲歲昏昏欲睡,腦袋如同小雞啄米。
他想笑,卻有些笑不出來。
改過藥方,感染瘟疫者都是在睡夢中離世的。
他搖了搖韓歲歲。
韓歲歲從半夢半醒中徹底清醒過來。
月色如水般清透,她心裡突然有種強烈的預感。
「江隨舟,我快死了。」
她設想了無數個告別的場景,抑或是沒有告別的機會,她要留下一封怎樣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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