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氏老祖也發現自己身上的變化,他的眼神一瞬間變得驚恐,繼而又恢復了陰毒:「你用毒?但是那陰陽三生果我並沒有服用,你是什麼時候下的毒?」
江隨舟只是冷嗤了一聲,並沒有回答。
他當然知道雲氏老祖疑心太重,在壽元將近之時卻偏偏找到了難得的珍貴晉階之物,即使雲氏老祖再心動不過,卻也都有不服用的可能,所以他並沒有將毒放在陰陽三生果之中,而是塗在了表面。
只要雲氏老祖拿過來端詳,便會沾染上這毒,而今日他親自前來,便可以將毒性引發出來。
江隨舟:「蝕骨灼心之毒的滋味,如何?」
他說著這句話,眸中黑色已經覆過眼睛大半,嘴角也溢出了血,然而心中卻快意無比。自從謝氏覆滅之日起,他便想讓這噁心的老傢伙嘗一嘗這樣蝕骨灼心的滋味,今日終於成功了,卻沒有想到身上的心魘是由這老傢伙種下的。
倒是也無妨,只要能殺了他,只要能殺了他,就無妨。
江隨舟乾脆放棄了封閉聽覺,任由笛音在魂魄上穿過,心魘一步步壯大,蠶食著江隨舟的魂魄,可與此同時,他的實力卻沒有下降,反而因為心魘帶來的瘋狂而令雲氏老祖更加難以招架。
雲氏那位澄明境見狀,當即加快了吹笛的節奏,而雲氏老祖也不甘於受制於人,不知道用了什麼秘法,見自己無法遏制毒素的蔓延,竟然從方才死去的婢女身上復生了,而自己的皮囊卻軟塌塌倒了下去——脫魂重生之法!
雲氏老祖向來自傲,脫魂重生也實屬逼不得已,到了這個份上,他終於正視起了江隨舟,剛從婢女的屍體上重生,便吹響了自己手指上的骨哨,霎時間一扇門從虛空中落下,渡厄宗和玄天派的兩位澄明境掌門從里面走了出來。
雲氏老祖冷哼了一聲,道:「這下看你怎麼辦?」
渡厄宗宗主與玄天派掌門立即辨清了戰局,卻沒有第一時間動手,江隨舟保持住搖搖欲墜的理智,終於開口道:「玉元陣已經毀了,你控制天下人的手段已經沒有用了,你覺得,他們還會甘心為你雲氏做馬前卒嗎?」
雲氏老祖心中陡然一驚,此刻終於明白了江隨舟出現在此處的第二個目的——拖住雲氏的兩位高手,好摧毀玉元陣。
他的生命如此漫長,被人逼入如此絕境的時候也實在寥寥,他向江隨舟看去,看到江隨舟身上遮掩不住的風華與銳利,終於有了些歲月不饒人的感嘆,但,他執掌天下多年,怎會沒有幾張底牌呢?
他望向渡厄宗與玄天派的兩位掌門,他們一人仍是中年人,一人卻也如他一般滿頭白髮,前浪不如後浪嗎?倒也未必。
雲氏老祖道:「你們可都是發過誓的!」
當初以玉元陣作威脅他們後代的手段,逼迫兩人發了道心誓言,本意不過是有備無患,沒想到竟然當真派上了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