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潇砚抓抓他的肩膀,以示自己的亲近:五郎,记住你的承诺,将来我说不定会有找你帮忙的时候。
那是什么时候呢?顾五郎好奇地问,对他来说,林潇砚已经是十分难见的厉害角色,能让林潇砚需要求援的事情,一定十分高大上。
林潇砚低笑两声,说:等你到了地仙期再说吧。
地仙期?顾五郎惊呼一声,道,恩公,那得要到什么时候啊,不不不,我不行的。
林潇砚拍拍他的后脑勺,戚戚然道:说你行你就行,做人要有志气。
被这么一说,少年人便有些羞愧,又觉得恩公如此高看自己,自己也定不能辜负恩公的期待。
恩公到底要我做什么呢?
林潇砚沉默一会说:若到那时候我死了,你就帮我报报仇罢了,还是不要管了,若我活着,要做什么再跟你说。
顾五郎似懂非懂,看出恩公现下心情似乎不太好便没有多问。
他想了想,要修炼到地仙期不知要到何年何月,唉,为了不辜负恩公,从现在开始用功!
顾五郎与林潇砚告辞,跑回房间开始练功,澄观大师等到他离开之后才对林潇砚道:小僧这几日与他们相谈甚欢,已经摸清了这群孩子的底细。
林潇砚默默转过头来,顶着脸上带点婴儿肥的少年小大师,实在不知他是如何说出孩子这个词的。
澄观大师目光沉静,并不在意林潇砚的目光,继续说道:他们都是有修炼天赋的孩子,且皆为土行,家境普通,全无厉害背景。
林潇砚压低声音问:你说那钟真人有问题,他找这么些孩子做什么,难道是为了修炼邪术?
澄观大师摇摇头说:并非,现在看来,这群孩子身上并没有问题,钟真人身上也没有修炼邪术的痕迹。
林潇砚脑洞一开,忍不住笑:你说,会不会是钟真人自己的门派没有名气,便假借大门派的名号忽悠弟子入门?
澄观大师呆了呆,说:不知道,小僧会继续观察的。
马上就要到达陵洲了,下了船,你要怎么办?
澄观大师道:我打算继续跟着他们。
会很危险的。
澄观大师点点头说:小僧知道,然而相逢即为缘,顺心而为即可。
要不是身边跟着殷惜墨这个不定时炸..弹,林潇砚说不定会和澄观一起去。澄观大师看出他的担忧,温和地笑了笑说:请不必担心,小僧一个人在江湖上行走数年,自有分寸。
说到这儿,我倒是想问一下。林潇砚摸着下巴好奇道,大师为何一人独行?您的师父师兄师弟,就不会担心吗?
一个能看出许多隐藏之物的弱小和尚,简直不要太容易被人盯上,总是他本人心态平和,他的同门也不该这么心大才对。
澄观大师眉头微蹙,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林潇砚一想,恍然察觉自己不该深究,这说不定涉及对方的秘密,便道:大师不方便说就算了
澄观大师耳尖发红微微垂首:走丢了。
啊?
澄观双手合十,云淡风轻地转身: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林潇砚目送他离去,心里有些好笑,没想到澄观大师独自出现是因为这。忽然面前的人停下了,转过身对林潇砚点了点头说:
林施主是个好人,小僧能看到,与林施主同行没有问题。
这便是他选择与自己一起走的原因啊,只是他看出自己是个好人,却没有看出殷惜墨不是好东西吗?
林潇砚纳闷道:大师信任我,也信任惜音么?
澄观阿弥陀佛了一声,说:莫施主如何,小僧不敢妄加评断,小僧只能说,有林施主在身边就是安全的。
林潇砚浑身一震,想,原来澄观也看出来了,殷惜墨那家伙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船上的风景虽美,看久了便嫌单调,无边无际的河两边,是连绵不绝的青山。
随着华云船飞速行驶,明媚的阳光渐渐消失,天空阴沉,继而驶入雨中。
换一种天气,换一种心情,有些事情,迟早是要面对的其实是站久了,屁..股的伤口有点疼,林潇砚想回去躺一躺。
在推门进去之前,林潇砚悄悄拉开一条门缝往里看殷惜墨穿戴整齐,正在认真地看一本书。
他想了想,面色平静地推门而入。
殷惜墨立刻抬头向他看来,眼睛亮晶晶,张嘴就喊了一声林潇砚的名字。
林潇砚面朝下趴到床上,故作淡定地说:嗯,我休息一会,你继续看书吧。
好。
出乎林潇砚的意料,殷惜墨竟然乖巧地应下了,然后果真继续低头看书。
趴在床上闭着眼睛假睡的林潇砚,实际上眼睛眯了一条缝正在悄悄观察殷惜墨:不对啊,他怎么这么平静,按照经验,他应该扑上来继续之前让自己负责的话题才对。
反常,太反常了,这蛇精病肯定在憋坏!
林潇砚愈发提心吊胆,好半天后,殷惜墨放下书站起来了。
来了来了!仿佛是终于得到了结果,林潇砚吊着的那口气放下,他见殷惜墨朝自己走来,立刻调动起自己的全部精力准备应对。
殷惜墨嘴角含笑,走到床边,温柔体贴地替林潇砚盖上了被子。
然后转头走回桌边继续看书。
林潇砚:就这?!
他半是怀疑半是不安,后面竟真的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自然也就没有看到,他睡死之后殷惜墨才走到他身边,目光沉沉,伸手按到了他的后心处。
肌肤血脉之下,涌动着滚烫的血流,深藏的封印当中,蛰伏着一只小小的灵虫。
几丝浅淡的鬼气被殷惜墨吸走,略有不稳的封印重归平静。
我思来想去,这大抵是报应。殷惜墨道,只是这报应为何应到你身上,莫非是知道,唯有你才能伤到我?
说完他便笑了笑,道:也罢,本就是强抢的这一遭,再多天谴,我陪你一道受着便是。
那蛇颈龟的毒虽然解了,但毕竟伤到了身体,林潇砚精力便有些不济。一觉睡到了大晚上,白天睡,晚上自然清醒。
醒来的时候,屋里除了自己并没有别人,他下了床,一下子便看到桌上安静躺着一本书。
那本书,让殷惜墨沉迷其中,甚至忘了骚扰自己这么牛逼的书,他可一定要去拜读一下,到时候买点同类型的送给殷惜墨,省得他整天缠人。
林潇砚心理阴暗地猜测是小.黄.书,走到桌边,低头一瞧,面色巨变。
这他妈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一本叫做《男德》的书!
林潇砚即震惊又叹服又感到猎奇,忍不住伸手,门却忽然被推开。
砚哥!你醒了!
他猛地收回手背过身,装作自己丝毫不感兴趣的样子。
只见殷惜墨笑吟吟地端着一盘美酒佳肴进来,他把饭食放到桌上,从容地收起自己的《男德》,低眉顺眼道:砚哥也该饿了,吃点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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