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知道」,刀客也笑了起來,傾身親了親他,「可是我捨不得呀。」
她坦蕩的講述愛意,也坦然的索要愛意,「這回就依了我吧,等你的傷好了再一起去玩,好不好?」
「半柱香。你不回來,我就去尋你。」
「行」,刀客又笑了笑,從花架上翻出來個小人敲鼓的滴漏,傾了盞水進去,輕輕放在矮几上,「你瞧著時間,水盡我就回來了」。
「來儀」,刀客轉身欲去,魏觀又攥住了刀客的袖角,「我能為你做些什麼?」
他垂下眼,不敢看刀客……
魏觀知道,他是病態的。他想要藤樹相纏那樣,和刀客纏繞在一起,片刻也不得分開,緊密到近乎扼制彼此的呼吸。可他也知道,他不能如此。
他懼怕刀客因此離去,卻不知如何抗拒這種本能,或許也並非那麼樂於抗拒……他想要如此相問,也只能如此相問。
刀客回身望向他,望見他的畏懼……
「阿觀」,她又在繡榻上坐下來,嘆息似得喚他,眼裡有盪開的笑意,「我是個江湖人,江湖人做的事,我大多做過。」
「江湖人……男歡女愛,暮來朝去,都和露水一樣」,她攏了攏魏觀冰涼的指尖,又繼續敘說。
「你覺出來了吧?我想過不再招惹你,也想過招惹了就跑,深山老林里練個三五年刀,等你把這茬忘了再出來,也想過……不管你的事。」
「而你呢,千里而來的是你,不計得失、不問險阻的也是你。如今……如今你又來問我這樣的問題……」
刀客輕輕的笑了一聲,像是感慨一朵悄悄綻放的花,纖枝柔軟,卻有破開世間一切桎梏的力量。
「我捨不得了」,她坦然的承認這場潰敗,或者說勝利。
「我從前覺得自己天上地下獨一個的厲害,明白這世間一切道理。現在,現在我才知道也不過如此,是個混蛋。阿觀,我也不知如何愛人,我們都學著來,不要急,好不好?時間長著呢……」
魏觀點了點頭,有淚湧上眼中,他閉了閉眼睛,扯過刀客衣襟,將她拽上前來,試探的吻上她的頸間唇角,耳鬢廝磨,不盡纏綿。
「可以麼?」他輕聲相問,想要無比的貼近她,也想要世間的一切一切都知曉他的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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