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觀抬手將她的長髮重新系好,忍不住笑嘆了一聲,「你攪得我也昏了頭」。
他的神情有一點無可奈何,又有一點心甘情願,不知是嘆這一路從山谷中瘋跑下來,還是在嘆這個刀客。
「昏頭不好麼?」刀客笑著趴在魏觀肩上,笑得幾乎打滾。「來了這裡,便是要這樣玩才好。」
「你總有許多道理。」魏觀在刀客的發上輕輕吻過,牽著她回身折返向海岸邊的小村落。他赤著腳,踩過鄉間的石子小路,腳上沾了些青草與泥土。
刀客被他拽在身後,望著他的背影,見他隨意坦然,別有一種風流倜儻。
這有一點不像他,刀客心想。可是又憑什麼說這樣就不像他了呢。她笑了起來,放賴似的抱住魏觀的手臂上,掛在他的身上,被他拽著向村落中走。
魏觀敲開了一戶人家,從袖中掏出碎銀,道是想買下兩頂竹笠、一隻竹簍。
年老的婦人打開院門,將兩人迎進院中,手中仍拿著幾根未編好的竹條。
聽明了兩人的來意,老婦人擺了擺手,並不接過碎銀,只笑了起來,「你們只管拿去用便是,還花什麼銀子」。
她指了指刀客,「這女娃子是我眼熟的,你們玩夠了還回來就成。」
小園花滿蹊。魏觀搖了搖頭,走到開滿花朵的竹籬牆,從牆角的花叢里細細挑選了幾枝榴花,摘取下來,遞向刀客。
「喏,還你的。」魏觀輕輕將榴花放在刀客掌心,耳尖微紅,嘴上卻偏不肯講些好話。
而後他又看向老婦人,又將碎銀遞過去,道是「這便抵了」。
刀客玩了一會兒榴花,又塞回魏觀手裡,一手拽過發尾,在他眼前晃了晃,示意他將榴花編上去。
魏觀看了刀客一眼,沒有說什麼,只接過花枝,細細編入她的長髮中,面上有些並不明顯的羞赧。
火紅的榴花點點,纏繞在烏髮間,映著雪白的秀頸,教人想起那榴花照眼明的詩句,可榴花又分明更遜眼前之人三分。
愛意總是無從掩飾,老婆婆見他細緻而珍重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後生俊得很,性子也好,你們兩人般配喏。」
魏觀看著刀客,撫了撫刀客的長髮,輕輕笑了笑,面上多了些顯而易見的高興。老婦人與刀客都瞧了出來,也都笑了起來。
刀客晃了晃兩人相牽的手,開口相應,「是了是了,我們兩個最般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