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觀笑了笑,並不說話,只抬手牽住刀客,討饒似的晃了晃。他仿佛剛剛從哪場筵會回來,兩頰微有些醺紅,動作也顯得慢慢悠悠、黏黏乎乎的。
寶燈彩光融融,映在他的面容上,如玉生光。他的神情不似舊日,眉目舒展開來,恰似那朗朗如日月入懷的形容。
「愛嬌哦……想我想的不肯睡麼?」
刀客嘻嘻笑著,將那些摺子都推到一邊,三下兩下蹬掉皮靴,鑽到魏觀懷裡,與他額頭抵著額頭,作鬧似的親他額頭鼻尖,顯而易見的樂在其中。
「那我哄你睡好不好?」
魏觀輕輕應了一聲,微熱的面頰與她貼在一處,細軟的髮絲拂過刀客頸間,帶起一片細密的癢意,直到心尖尖上。
*
月上西樓,蓮花漏上積了淺淺一泓水。明月映照在窗紗上,帳內一片朧朧。
刀客披衣起身,輕輕鑽出紗帳。她回身望向魏觀,見他神情安和,睡夢仍酣,方才鬆了口氣,提著酒壺坐在庭院當中的大樹下。
大樹枝繁葉茂,枝葉伸出這四方庭院,探向遙遠的天邊。坐在樹冠上,能望過高高的城牆,望見一條條長亭古道,通往山河大疆,通往更遼遠江湖。
在一代代的故事裡,刀客、浪人們永不停息、匆匆向前。他們的生命是那奔流澎湃的大江,是天際的流雲,是穿過四萬萬山河的長風。
那他們愛侶呢……?
*
「來儀。」
刀客聽到聲響,將手裡的酒壺輕輕放到一旁。她佯作尋常的回頭看向魏觀,見他披著中衣,靜靜站在檻干處,像一枝悄無聲息時開放的花。
「怎麼醒了?」,她輕聲相問。
「你有心事。」魏觀卻問刀客,語氣篤定。
刀客抱膝坐在大樹下,並不說話,只伸手要他來牽。夜風裡,她的長髮披散下來,被吹拂的飄飄蕩蕩。
「讓我猜猜。」魏觀走過去,坐在刀客一旁,「你要走了?要去哪裡?」
「阿觀如何知曉?」刀客輕聲問他,離別二字,卻仍不知如何開口。
「我聽得刀鳴」,魏觀拿過刀客的酒壺,也飲了一口。
聽到這樣一個回答,縱使刀客心中鬱郁,也忍不住輕輕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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