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獸也沒什麼不同。」妖冷哼一聲,笑他空抱幻想。
「不過這也很好」,妖將指尖的血抹在男人衣襟處,又笑了起來,眉梢斜飛入鬢,端的是殊麗,更顯而易見的張狂,「媽姆,來感化我吧,可千萬要多點耐心。」
晏停雲輕笑應聲,那種輕笑像是玉雕成的面具,牢牢的扣在他面容上,半點撕不下來。可妖分明記得男人跪於神像之下時的癲狂,也識得他身上跳躍、灼燒的怨。
「你想求什麼?」妖傾身過來,一下子湊的極近,帶著幽遠縹緲的香風。碧色的眼澄澈澈的投過來,想要望進他的眼睛。
他有多大?二十三、四,也或許有二十七八歲。他在眼睛還很乾淨,靈魂也未變成腐朽的氣味。
自她生於混沌,被他的血與怨喚醒,從未聽男人求過什麼。可她知道,從前那些祈妖者求什麼。
那些人,大多是男人,自以天地不公、身負怨望,來求利求權,求翻雲覆雨,求為禍人間,貪婪生長成遮天蔽日的森森巨木,比怨還多。
而他呢,當真別無所求麼……?
妖望進他的眼睛。他的眼中有她的倒影,波心月圓,她盈盈在中央。妖瞧見了,心底也如潮水漫過,生長出一種濕漉漉的情緒。
祖婆啊,你瞧這個男人。多大膽,也多可憐……身為人,卻向我一隻妖來索求情感,以馴服的姿態屈居於下。
我們,妖,從來被人當作獵物,是被踩在黃金座下的枯骨。可他卻什麼也不索取,甘心引頸受戮。多有趣……她生來貪婪,送上門來的獵物,又如何不笑納呢。
妖笑了起來,手指貼在男人的面頰上,輕輕摩挲。她指尖殘留的一點猩紅,也反客為主的化作紅雲,為他平添一抹羞情艷色。
他在邀人採擷,邀人掠奪。妖望著他,從腹中升起一種渴望。她吞食了千萬個兄弟姐妹才搶到他,她該像蜘蛛吐絲一樣,咕嚕咕嚕的將他纏裹緊,然後整個吞入腹中。
「媽姆,我確實是捨不得了」,她輕聲呼喚他,聲音黏膩如蜜,「我明知道吃掉了你,便如蛾破繭,能成一方大妖,還是捨不得。」
她鬆開手,往後一仰身,從欄杆上倒跌入晏停雲懷中。盈潤雪白的足尖撩起一串粼粼的波光,鮮紅的裙角翻出絢爛的波浪,她像一尾游魚似的,濕淋淋的投入男人懷中。
「媽姆」,她毫無顧忌的偎在男人懷裡,捧起男人的手臂,白玉似的手指輕輕划過那些傷口,指尖下細小的光團明滅。
「不!」晏停雲猛得抽回手臂,攥住她的手指。妖的指甲尖而利,手卻極軟,近若無骨,像一朵潔白的、枝葉纖柔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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