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原也沒錯,可誰能想到當年那個首惡,成了如今的皇帝呢。僅是讓他受了這麼一遭,實算的上本朝寬容大度了。
可又是誰也得了這樣一封信,偏又獻上去了?
第49章
車馬轆轆急行, 趕著夜禁前回到了宣陽坊里。
庭院燈光通明,等待著主人歸家。秦紓快步走過,推開了沈錚的屋門。
進了門, 沈錚坐在床上, 半攏著被子。月光照在他面上,遙遙望去, 就像一座玉人。白玉為肌, 神情未生。
聽到響動, 他抬眼看過來。輕輕露出一個笑,玉人忽得便活了過來。
他的目光是那樣明淨,就像山中的一泓清泉, 清澈見底、潺潺流淌著月光。
「阿紓?」他睫毛忽閃,輕輕喚了一聲。
「你想起來了麼?」秦紓輕聲問他。
沈錚晃了晃頭, 抿著唇笑,有一種小孩子似的不以為意、無憂無慮。
「我還沒有想起來……但我記得這個名字, 我肯定喚過許多次, 我什麼都忘啦也記得。」
他向秦紓的方向膝行了兩步,前傾身子, 巴巴的仰起臉望著她笑,小孩子討賞似的狡黠。「你是阿紓,對不對?」
「猜的很對。」秦紓笑了一聲,在床邊坐下來,撫了撫他鬢角微濕的發。
他不記得了, 這幾年他已不再像十六七時那樣, 一聲聲、連著串的喚她「阿紓」了。他只會守禮又妥帖的喚她「維楨」。
他在哪裡喚了, 心底喚的不成?
沈錚小小聲歡呼了一下,乳燕似的投到她懷裡, 趴在她膝上,惹得她又笑了一下。
「慢點,再將傷口扯開了。」
她攬住沈錚,不許他再胡亂動作。輕輕撥開他衣襟,探看他身上的大小傷痕。
他的身體傷痕遍布,割傷、鞭傷,皮肉收斂凹陷,凝成深紅微褐的瘢痕,像是摔破的甜白釉的瓷器,勉強修補好了,也留下了碎裂的痕跡。
「疼不疼?」秦紓撫了撫他白玉似的脊背,上面濕漉漉的,全是冷汗。
沈錚困惑的眨了眨眼,才後知後覺的感到疼痛。他的意識仿佛和身體各分兩半,中間隔著白霧茫茫的海,只偶爾才能聯絡到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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