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時候鬧騰過一陣子改革,倒是留了些廠子下來。不過往外賣的自然都是虧空已久,爛的拾不起來的。
這情況用不著瞞著這些商賈,替官家做生意賣的是面子,不用管東西好壞。
「劉大人,劉大人,小的願替您分憂!
那瓷器商人聽到這兒忙開口出聲。
哪兒來的愣頭青,沒個分寸。老吏皺了皺眉。
「這說的什麼話!咱們雖說是身份有別,相交也講究個你好我好,這些廠子你們要使不著,我能硬塞給你們麼!」
老吏拿煙槍敲了敲桌子,斜睨了瓷器商人一眼,同秦紓說話。
「秦老闆,這人誰啊?」
「您別生氣,他這人淨對著瓷窯人都傻了,不會說話,心意卻難得。」秦紓笑了笑,慢慢給老吏倒酒。
「咱們京瓷有家『薄如紙』,就是他的窯廠。去年宮裡娘娘們還夸呢,明個兒也煩勞您給瞧瞧?看看能不能上檯面。」
老吏拉長聲哦了一下,明白了這人來意。他們這些人啊,不怕別人有所求,無緣無故貼上來的熱臉才瘮得慌呢。
「這樣。」老吏又咂了兩口煙,挾幾筷子熊掌鹿筋,沒急著開口。
「我們這次來,都是聽說三哥這有好東西。」秦紓給兩邊搭了個台階。「我呢,想求個船廠。我這年年往外跑船,年年從別家訂船到底不方便。」
「您那兒,總歸是架子小,多一攤子事便也是多條活路,您隨便賞他什麼都好。再說,您老心軟,瞧他這麼天天四處亂撞的也可憐不是?」
瓷器商人聽了這話忙連連作揖。
「行了,秦老闆既是開口了,我哪兒能不給面子,明個帶著他找我去吧。」老吏鬆了口。
瓷器商人知道事成了,至少是尋著門路了。想起這段時間的求爺告奶,幾乎拭起淚來。
他們說話的時候,席上其餘商人也都圍了過來,紛紛接了剩下的廠子。
老吏捋一捋鬍鬚,抽菸槍的動作多了些不緊不慢。他自降身價來湊這場熱鬧,原本就是讓這些人排憂解難的。
見氣氛熱鬧,一個膽子大的也湊上前來,給老吏倒了杯酒。
「三哥,聽說上面想要建一個藏書閣?是不是有這回事,您老給我們講講?」
「哎呦,聽我倚老賣老勸你一句,這活可不好干,掙不了幾個錢。」
這活也在老吏手裡,這人啊明知故問。
若是以往,他也就順勢將活攤派給這些人了,反正不管誰干總不會少了他的孝敬。只是這回油水少,他得事先講清,省得日後落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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