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我自有主意,不必您費心。」
秦紓的聲音依舊是那樣沉,那樣穩,她的人生見過了太多的大風大浪,或許此時對她來說也不過是略起微瀾。
沈錚不知道她心中有什麼主意,那位老婆婆也不知道。
她繼續哭訴著:「婆婆也不想這麼逼您……可實在是放心不下……您連個兄弟都沒有,等像婆婆這麼老了,孤零零一個,只怕後悔也晚了……」
「您在外面生一個孩子吧!」
老婆婆石破天驚的落下這麼一句,像是註解似的,話又急急追上去。
「您在外面生個孩子,不拘男女抱回來養。以後您想怎麼過,旁人一句也說不出來!左右他是不能生了……他若還有為您好的那份心,就不該攔著!」
老式的木製建築里,燈火總是那樣暗。就那麼一豆的光,什麼也照不亮,讓人平添惶惶。
玉釧兒急忙看向秦紓,秦紓的面容隱在陰影里,看不清晰。
「您妄言了。」她淡聲駁斥。誰也猜不出她是否有一絲動搖。
老婦人的聲音在昏暗的屋子裡醞釀的越發尖銳起來:「我是妄言,可您既出了閨閣,做男兒們做的事情,何不做到底!半半落落的,倒教人……!」
這話沒落完,卻誰都能明白其中未竟之意,屋裡屋外更靜下去。沈錚在門外等了很久,始終沒再等到阿姐的聲音。
他無聲笑起來,低頭看著地上散落的花瓣,覺得那花瓣很是可憐。
他蹲下來,將零落的花瓣一片片撿起。
青石板的廊蕪清掃的很乾淨,沒有什麼稜角尖銳的石子鐵片。可沈錚卻恨不得能有什麼尖銳的東西刺的他鮮血直流,或許便不會再這樣疼……
他站起身來。眼前茫茫一片,庭院樓閣都虛化成白煙,像是將要散去的蜃景。他提步往前走,蜃景又搖動起來,像是被踢在地上的琉璃球,天旋地又轉。
只有他一個是真實的……渾渾噩噩的在網裡衝撞。
那話落下來,屋中燭火猛的一跳,這滯悶昏暗的屋子,一剎那被照的極亮。
老婦人瞥見秦紓沉怒神情,剎住口,將未說完的話吞了回去,背抵著窗格的木棱喘息。
當年的小女兒已長成了這家中、這條巨舶的掌舵人,她知道自己僭越了。
但說句冒犯的……她奶過她父親,真把她當自個兒親孫女,這丫頭雙親都沒了,這些話她要是不說,就沒人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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