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女商抬起眼來,這麼久以來,三娘子第一次看清她的眼睛。那樣寡淡的面容上,有一雙狼一樣的眼睛,利光熠熠。
「以我一人之力,又能買賣多少糧藥到蒙兀呢。我若得歸梁國,必使邊貿重訂。
」
她仿佛在說一件多麼輕易的事情。
三娘子笑了笑,「這件事便是外面那使臣,也不敢應承的。」
能正大光明的買賣,她又何必挑這女商綁來。限制糧藥流入草原,自古以來都是這些中原王朝的國策。
「他是不敢,可我敢。」時代的車輪滾滾向前,總會碾過一些骨與血。君子顧惜於此,不敢為之。
可她不是君子,是個商人,或許也算個梟雄。
這片草原多少寶礦與奇珍,眼見了卻棄之不顧,不光是她,只怕整個大梁都要被車輪滾滾碾過。
她既來了,便不能白來王帳走一遭。
三娘子看著這雙眼,笑開了。她不信承諾,卻信野心。因為,她也是這樣的人。
「秦卿,你自去吧,我等你回來。」
*
秦紓辭別了三娘子,沈錚不知何時也離開了王帳,他的車架卻停在不遠處。
她走上前去,立在馬車簾畔。
「沈錚?」她只輕輕喚他。太久不見,兩顆心一同揉皺,她一時竟不知如何開口。
馬車裡似是沒有人,沒有半點聲音。在蒙兀呼嘯的北風中,連輕簾都紋絲不動。
秦紓注視著那輕簾,靜默許久。久到沈錚都以為她走了,她才開口。
「可你不該來得這樣快,一點也不顧惜自己的身體。」
從她出事到如今,不過半旬光景。消息傳回七八日,朝中權衡三五日,他這樣快便到了,不知是怎樣的晝夜兼程……
他倒來出錯了!
沈錚只覺得一股無名火湧上心頭,將方才什麼沉著冷靜都燒得半點不見。他更覺得委屈,倒要看看是怎樣的一副心肝能說出這種話!
他甩開車簾,瞪向秦紓。像是想走,卻又未走。
秦紓注視著這個近乎一年不見的人。他更瘦了,兩頰一點肉沒有。此時氣得眼尾薄紅,倒多了點血色,活色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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