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歲桉清了清嗓子,「我想來看看你。」
並沒有出賣告知他小妹在哪兒消息的人是誰,但這點趙歲歡只需要稍微動動腦筋就能明白過來,除了楚祈還能有誰呢?
出人預料的卻是這回她沒有感覺到楚祈此舉有任何的冒犯或者無理,反倒是生出了一絲感激。
她知曉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想。
因為她正在思念她的兄長,而他也正在此時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裡面不是很方便,我們出去走走吧,旁邊有個小竹林。」趙歲歡往屋內象徵性地探了一眼,趙歲桉很快心領神會。
他是習武之人,自然在五感方面要比常人強上許多。
屋內不止一個人,而且她身邊的暗處也依舊守著一個護衛,這令趙歲桉感到了幾分心安。
「阿兄這匹馬不如先拴在這兒吧。」
他哪兒會拒絕,立馬點頭答應。
起先的時候二人間的氣氛還有幾分凝滯,但隨著緩步慢行,二人漸漸踩著小鵝卵石路往竹林深處走去,有一句沒一句無關痛癢的閒聊中,話題被勾起。
原本趙閩懷好似只因為她當初的行為受到了不小的刺激,再加上趙笙笙竟是鋃鐺入獄,本就有些一蹶不振之兆。
但也算還好。
畢竟他雖然自己也年老體弱了,兩個女兒而已,雖說也給了他不小的打擊,但只要趙歲桉還在,至少不用擔心自己最看重的趙家會後繼無人。
這樣的想法始終都支撐著趙閩懷。
他強撐著每日用宮廷御藥吊著的身子,看著趙歲桉一點點將趙家的根基穩定下來,將事情一一處理清楚,心中倍感欣慰,精氣神也好了不少。
但他放鬆得太早了。
趙歲桉是一名武將,本身就志不在此,更是在趙家那不入流的事情東窗事發後,將所有僕從都進行了遣散,並上稟新帝為彌補多年來趙家的貪污腐敗,將所有家產全部上繳,就連趙閩懷最想留住的家宅也沒能保住。
趙歲桉所說的「全部」,那就是丁點兒也沒有留下。
他幾乎是懲罰性地將趙家的一切全部都給抹去了,沒人知曉他為何會做得如此決絕。
趙閩懷剛得知這條消息的時候已經為時過晚了,且就算提前知曉也不過是無能為力。
他什麼都沒能做,氣得當天夜裡就中了風,現在連病榻都下不了,若不是原本的管事甘願留在他的身邊侍奉,恐怕如今生活都成了問題。
每日都神智不清,嘀咕得最多的話語便是「不孝子」,像個瘋子。
但饒是如此,趙歲桉都沒有去看上哪怕一眼。
那個所謂的家宅,於趙歲桉而言幾乎沒有半點兒值得留念的地方。
「新帝……指的是楚凌風嗎?」